古古香的室内，熏香袅袅，橱上珍奇古玩多不胜数，半开的窗外是致的江南院，黄鹂在绿意枝快歌唱。我站在挂着碧玉帘的月形拱门外，目光透过轻柔晃动的翠绿挂帘看内室，只模糊见着数人影。

我顺着她所指的望去，立即惊得无法言语！因为那灵台上放大的黑白照片，分明就是十九岁的我的脸，十九岁的笑颜如画，十九岁的席容。永远的十九岁。＊＊＊清晨时分，天蒙蒙亮了，山谷里依然静悄悄的。

心脏突突地动，心里七上八下的，后一边寂静的黑暗，沉重而迅速地朝我扑来，企图吞噬。前面突然现了一米白的小木门，我不曾多想便慌忙推门冲了去…

刚门众人就纷纷回过来看我，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一些人还冲我示意，这阵势怎么看怎么像…追悼会？！随着目光落到前方，我不由得愣住了。

小屋里，唯一的一张木床被占了，男只得用件旧衣服披上，趴在桌上睡了，细白皙的粉脸上眉目柔，还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

团锦簇、黑木香台、悼词、的大幅黑白照片，还有那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大的“奠”字，被清风动，仿佛在告诉我，这一切再自然不过了。的葬礼…？脑袋里“嗡”的无端混起来，缠缠绕绕着真真假假，我竟觉得天旋地转如同可怕漩涡一般！

耳边响动呼大呼小的公式化的哀悼词和辨不清真心的哭声变得异常刺耳，尖叫呐喊疯狂拉扯着我的手臂，生疼生疼的。不要不要！莫名恐惧恶鬼似的依附着我，站也站不稳！我使劲地拉扯自己的发，我甚至听见了自己嚎啕哭喊，撕心裂肺。我到底在怕什么？“…小容！小容！”

我迷迷糊糊的，继续往里走去，沿着光洁的大理石地走到一敞开着厚重大门的厅室，门内一条通，通两侧坐的是客人。

及肩的发糟糟，睛哭红，脸颊上也满是泪痕，表情惊慌，着上的一袭小黑裙，绝对没有奥黛丽？赫本的丽优雅，而是忧郁不安，还有些神经质。明明只是自己的脸，可我总觉得镜中人却像数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再看见自己熟悉的席容的脸，倒像已恨嗔痴的活了一辈似的。

晓慧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边的宾客也都在窃窃私语。从右侧门上的一小块玻璃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个少女，苍白而憔悴。

此时的他方睡半个多时辰，彻夜的忙碌照顾使得他眉间染上一丝倦意。梦中，他背着竹篓走林，豁然开朗只见漫山遍野都是他想要的药草！他兴得尖叫呼，兔似的蹦起来：“丰…收…啦！”因这“好梦”嘴角才泛起甜甜的笑，他便被一阵女的低泣声拉回现实“噌”的坐起来。

原来是昏睡中的夜雪陷在恶梦里，一场场反复的梦魇已把她折磨得满大汗，翻不休。他睡惺忪地晃到床边坐下，伸手挠挠，失落地嘀咕：“没了没了，药草都没了，我还一棵都没采呢…太浪费了…”忽地清醒过来一般，嘟嘴使劲儿瞪着在睡梦中哭泣的她“你还哭！我才该哭呢！”

那么辛酸，那么兴，让我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周遭蓦地鸦雀无声，我拉拉晓慧的手“我席湘承蒙你照顾了，今天就让我来送最后一程吧。”她侧着看我，疑惑起来，问：“送谁？”

在城市里这样的地方不多，可我又好像来过…拂开帘珠，我缓缓走去，尚且没有步回廊，却听一个磁魅惑的男嗓音冷然斥：“是谁？！”心窝一阵扭痛，双脚不听使唤的疾步奔过去，像是我的人比我的意识更熟悉他的声音。

始了。”

在她的梦的最底层，她的幽魂在不知不觉间竟游离了好些地方。还没明白我为何参加那诡异的丧礼，刚才的人声喧哗就蓦地止住了，扭一看，晓慧、灵堂、宾客全都消失了！

“送啊。”难不是么？她愣了愣，忽如了然一般神秘的笑了，摇摇柔声：“不对，你看看那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