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勇看着他，带着哀求的神情说：“就让我在这里坐一夜吧，外面冷，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保安说：“你是哪里的？为什么坐在这里？”江小勇说：“我是来问老板要工钱的，没要到，想明天再去要，就不回去了。”

保安打断说：“这里规定不能坐人，我也没办法！”江小勇只得站起来，走来茫然四顾，不知往哪儿走好。保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去住旅馆嘛。”

谁知蹲下来更冷，在墙角里打着转的寒风，往他衣服里直钻，他冷得牙齿格格打颤。他实在想不，哪里有能够躲一躲的地方。

办公桌被拉动了，发难听的拖拉声。林工见一个人走他有些吃力，就叫了矮个业务员小季来帮忙。小季比较温和，一边往外推着他，一边说：“还是明天再来吧，你不走，也要不到钱啊。”

保安说：“对不起，这里是单位，不能坐。”江小勇求他说：“我不是贼，就让我在这里坐一晚吧。”

要是这样蹲一夜，他会被冻僵的，这样想着，他就咬咬牙，扎寒风中，胡地朝灯光明亮的地方走去。他裹着那件油漆时穿的旧西装，缩在肩膀里，只顾往前走。边走边留心可以蹲一夜的地方。

江小勇心里一阵莫名地冲动，真想给他脸上来一拳：你说得倒轻俏，住旅馆？钱呢？再过几天要不到钱，我连吃饭的

“不，你们不给钱，我就不走。”江小勇急得骂起来“放开我，你们都是盗。明明有钱，为什么不给我？”

小季说：“我们也认为应该给你的，可我们只是一个打工者，没有权力。你跟我们急什么呢？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去吧。”于是，他们一个推，一个拉，是把江小勇了门，然后锁上门，有说有笑地走了。

街两旁，凡能走去的地方，不是有防盗门，就是有看门人，本不去。走走，江小勇看见有个单位的大门两旁有走廊。走廊的一是围墙，另一边有堆砖。中间有个可以蹲人的夹。他在外面愣了一会，就钻去，搬几块砖垫在底下坐了，靠在砖堆上，闭上睛休息，他实在是太累了。尽还是不时地有寒风钻来，冷得不能睡，但比在路上走好多了。

这时，街上行人不多，许多商店已经关门，有的也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关门。路边都是些隔离栏绿化灯之类的东西，漂亮光，没遮没拦，没法蹲，更没法坐。

“不行，公司里有这么多东西，怎么能让你坐在这里呢？”林工拉下脸，走过去，拉江小勇去。江小勇抓住办公桌不肯走，气愤地大叫：“你们没给我工钱，我就有权不走。”

冷好些了，累也减轻了，饿却又袭上来。江小勇摸着袋里尽有的五十元钱，不舍得再去买什么东西吃。可正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来叫他：“喂，你是哪里来的？起来。”江小勇睁一看，是个穿制服的保安。保安对他说：“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

，就过来赶他：“我们要下班了，你走吧。”江小勇地说：“今天晚上拿不到钱，我就不走。”这时，林工偷偷给邹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哦”地听完，脸一板，就过来赶江小勇：“对不起，我们要关门了。”江小勇说：“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让我在这里坐一夜吧。”

江小勇被锁在门外后，可怜地呆望着前面灯光闪烁的街，不知往哪里走好。他又冷又饿，在公司门前的屋檐下，瑟瑟发抖。他先是缩着肩膀站着，站累了，就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