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说：“想啊，但想有啥用。”小莉若有所思的“对，想也没用。”有了两分钟的沉默。过会儿，周语又问：“父母还健在吗？”对方，一会儿，又摇：“我也不知，九年没回去了。”

“为什么要分？”他指着小背篓“小的卖7元，”又指着大背篓说“这些大一，卖10元。”周语表示认可，又指着旁边一只小铁盆问：“这几个最大最好，挑细选来的，恐怕得卖15吧？”

顾来说：“那些不卖，”说话间又找到一个又大又黄的，用手了上的泥，丢盆里，淡淡的说“那些留着吃。”“诶哟，”周语蹲下去，捡一个，拿在手里抛着玩“你这么抠门，舍得吃最好的？”顾来没说话。

小莉没说话，盯着镜里的自己，目光呆滞。手指夹着一撮发剪几下，用梳梳一梳，周语问：“小莉，你娘家哪里的？”对方不说话。周语又问：“听你音，像是北方的。”小莉这才说：“哈尔滨的。”

陈慧红一拍大：“咱们想一块儿去了！”那边的谈话声不小，周语都听见了。她踢一脚顾来面前的背篓：“哟，您还是个香饽饽，和你好还有前提条件呢，我怕是攀不上吧，”她凑近他，巧笑嫣然“我现在悬崖勒，您看还来得及吗？”顾来盯她半晌，突然伸手在她小肚上不轻不重的拍一掌。“啪”

吧，周妹妹真是人手巧！顾家婶，你家阿钧可真有福气呀！”后一句是对陈慧红说的。陈慧红苦笑一下：“唉，妹儿和阿钧没缘分，”胖女人诧异的看着她，陈慧红又添一句“和我家阿来倒是投缘。”

周妹妹和阿来好了，你就不用愁阿来被阿钧拖累得娶不上媳妇，不过呢你得先立好规矩，”她凑到陈慧红跟前，声音降低两分“你告诉她，要想和我们阿来好，也行啊，必须立字据保证，往后得照顾好阿钧一辈！”

小莉惊讶，从镜里打量周语，心里或许是想，这女人看着也才二十呢。剪了几下，周语说：“你手小，不像经常农活的。嫁前，父母肯定很疼你。”

有很长一段时间，小莉都没说话，就在周语以为她不会开时，她突然从镜里看着周语，反问她：“你呢，你想吗？”周语是顾家买来的，整个雀儿沟里的人都知。

顿了顿，控制不住，声音终于染上哽咽“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她激动起来，压抑着声音，最后两个字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越是压抑，抖得越是厉害。周语在她弱质纤纤的肩上拍了拍，安抚她：“会去的，别哭。”

周语问：“每年都吃，你还没吃腻呢？”顾来没抬，声音很淡：“给你吃。”胖女人不傻，顿时听了陈慧红话中的义，笑两声，捡好话说：“反正都是你顾家的儿媳妇，他哥哥还是弟弟，不外人田嘛！

＊＊＊周语对剩下的女人说：“走吧，”边走边看她“给你理个什么发型呢？”这位女人年轻一些，看着三十，弱质纤纤，话不多。发乌黑发亮，很长。破镜前，周语发现她黝黑的脸上，眉长得漂亮。胖女人喊她小莉，周语也这么喊。周语问：“你发真好，剪了心疼吗？”

小莉绞着手指，苦笑一下。周语手里握着她的发，探来“帮我把那边的小剪递过来一下…就是尖的那把，谢谢啊！”“这个吗？”小莉伸手碰一下。“嗯。”周语接过，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仔细修剪，漫不经心的问：“你来蓝田镇几年了？”小莉默了默，面无表情的说：“九年。”“九年，长时间了，”周语从镜里注意她的反应“过年回家吗？离家这么远，肯定想家人了吧。”

这就等于对外正式宣布了顾来周语的关系。周语看顾来一，顾来坐在院边上，一颗一颗挑选李，将李分别装两个背篓里，对旁人的话题充耳不闻。周语走到顾来跟前，问他：“你在什么？”“分类。

女人温和的笑笑：“没事，剪了凉快。”“嗯，”静了几秒，周语随问“你多大了？”“三十了。”女人说。“你也就大我两三岁，我就不叫这么客。我直接叫你名字。”

周语笑：“雪国呀，难怪你长得这么漂亮，哈尔滨女。”小莉抬：“你比我漂亮多了。”周语也不退让，继续说：“那你刚来这儿时，肯定不习惯这里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