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云龙,飒的一声便不见了,谁能拦得住他?只有布沙书这种普通兽人才会如此忧心忡忡。“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出发去!”
“霏泰恪!等等!”
布沙书着急喊止,但已化为云雾的霏泰恪早就消失在蔚蓝的空中。
应熽在附近上空盘旋了一阵,回来摇头说:“不在了,刚刚就应该狠心点,朝天喷火,看这死云龙还能不能装白云。”他小时候跟霏泰恪和另外一些龙族孩子玩捉迷藏,每次都输得很惨,幸好其中一个龙族半兽人聪明,教他朝四周喷火,才把隐身了的霏泰恪给烧了出来,叫痛着认输,从此以后,再也不愿跟他们玩捉迷藏。
当然,事后因为险些烧掉树林,被父辈狠狠地打屁股的事,则是别话了。
布沙书很是无奈,唯有暗自祈求霏泰恪能从这凶险旅途中无事归来。
然而天不从人愿,霏泰恪离开后未几,远方的古城王国便传来几阵旱天雷之声。
布沙书跟青伦几乎是同时的跃跳上一棵大树,往古城王国的方向遥望。
旱天雷并没有停下,暴雨一样道道闪光直打在半空中,看似毫无目标,但布沙书直觉知道,这都只是表象,他神色不安地盯梢着远方,等待未起的峰烟。
他在前世中一生未参与过战争,然而从跟过父皇征战的老将军口中得知,战争是人间炼狱,士兵百姓无一幸免,这些老将军在先帝面前总是说自己无所畏惧,私底下却常为亡者设灵,只求心安。
他不愿,这兽人世界沦为人间炼狱。
他不愿,心爱之人在炼狱中受罪。
电雨以雷霆之势落下,终于打中了什么,一道黑烟随着龙吼声占领了整个上空,凄厉得直叫闻者心寒。
看到这一切的喀勒族人,无一不噤了声。
不久,一个半兽人跌跌撞撞的跑来,气急败坏的说:“那、那个从古城王国来、来的兽人、派人来说,说一条云龙也到他们那边做客了!”
布沙书彷佛看到那兽人忍俊不禁的模样,他们大概本只想取下鹰族给喀勒部落一个下马威,顺带把作为喀勒族人的寂格怡带去作人质,现下买一送一,连带着有强大战力的龙族人也没了。
寂格怡这下更是铁了心肠,转身便要回家收拾行装,也要跟儿子交待清楚,这种事还是要亲力亲为,不能假手于人。
“我不要我不要!爹爹,你别去那个鬼地方,阿皊跟宵亚说,那里都是坏人,那个鬼父亲我不要了!我只要爸爸!呜——”说着说着,一向稳重乖巧的奥页直接哭闹起来,在地上撒野翻滚,扯着寂格怡不让他走。
寂格怡没有办法,唯有等儿子哭累了,睡觉时悄悄收拾离开。
他何尝不想置身事外,留在这里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只是鹰族人都在那个古城王国里,他们都是从小绕在他身边的族人,他无法置之不顾,若果可以用他来换取鹰族人的平安,那么他别无选择。
更何况,那个人也在那里受着苦…
“寂格怡,你要偷偷跟古城王国的人走吗?”寂格怡一步出屋外,青伦便从黑暗中现身,一身明亮的淡青衣裳让暗夜中的他看起来很是淡雅,却光辉出众,与总是以艳红示人的寂格怡在月夜下相映生辉。
青伦话里没有激动,只有平静:“你忘了自己肚里还怀着蛋吗?就不怕被那班人煮了来吃?”
“我们没有吃人的习惯!”寂格怡反驳,心里却不经意发寒,他也想把这事拖到生产过后,可是古城王国的人来势汹汹,霏泰恪又因此被捉了…种种原因,他不能置身事外,若果早一点跟古城王国的信使离开能换族人少遭一点罪,他唯有赌这一把。
大不了…就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