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碰了杯，咕噜噜各自亮了杯底，吃了一阵菜，又碰了两杯。

苏珊还要说下去，方霖忙去掩了门，转过来说：“别说了，刚才的话就当没说过，找你来是提醒你，不该的不去，不该说的别说，还有两月就毕业了，学习要抓。”

可她没那份胆量，在那年月，不仅时风不许，单那严的师生界限，就把她和他隔得一个坐东，一个坐西。

方霖笑了说：“也不尽然，老师也有老师的苦衷。”

好一阵，苏珊才回过神来，先前是老师给自己夹菜，这次是她给老师夹了，夹去一块鲢鱼，再夹去鸭脚板，方霖碗里堆得冒了尖，慌忙夹回盘里，苏珊又夹了过去，

苏珊很不满意老师的答复，嘟着嘴说：“谁胡说了？那是真的，我得就说得，上面不是喊讲真话吗？”

不过，她看得，邃的镜片里在飘忽着一忧凄，但她没去分析那忧凄的义，只从她的好去瞅去想，一敬之情油然而生，她真想扑过去向他献上二十四个响吻，再倾诉她对他的思念和慕，他给她的冷漠和委屈，也不枉在他边生活了三个寒暑。

苏珊不服气的说：“得受得，我怕什么，班上来的不只我一个，比如文委苏莎…”

同学困觉去了，喜谁就和谁困，困的还不只一个呢。”

方霖忽地站起，绕着客厅转了一圈，上只烟猛两，丢到地上拿脚踯着说：“这事胡说得的吗？这事胡说得的吗？”

苏珊只知寻乐，从没去想过后果，老师一说，才自觉问题严重，一滴泪了来说：“女人也是人，人家需要，忍不住才去的。家乡同龄人都抱娃娃了，我还在这里苦读，现在的书尽喊号，有啥读的…”

几杯酒下肚，苏珊便把持不住，乜斜着醉去瞅老师：方霖四十多岁，一米七四个，白净方正的脸儿，已够英俊的了，一付五百度棕镜架在笔直的鼻梁上，更显少有的才英气。

两个对坐着，方霖夹块翘递到她碗里问：“学生生活是很艰苦的，一周能吃上两次吧？”

苏珊也笑了说：“我以为老师是最幸福的人了，特别是你，文章写得好，稿费拿的多，连校长也哈腰称你大文豪，还有啥苦衷？”

苏珊没料到在周六晚上，方霖突然请她吃晚饭，地是H市最有档次的“临江饭店”在那年月，老师招待学生是极罕见的，苏珊自然去了。方霖选了内设雅座，一张白朔料布铺着的餐桌上，了许多她叫不名来的酒菜。

苏珊给老师斟上啤酒，再自己倒了半杯说：“学生是消费者，有碗萝卜汤下饭就不错了，哪比得拿工资的老师，顿顿鸭鱼，生活奢侈得象过去的地主老财。”

苏珊昂了说：“我有证据的！”

尽她听得他在保护她和苏莎，心里不无一激，但更多的是失落，一目的落空的失落，她边走边嘀咕：这个班主任怎么啦，难他同苏莎真没那事儿，还是我多疑或自作多情了。

方霖突然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说：“你有什么证据说同学？”

方霖端起酒杯，开话题说：“还有两月就毕业，毕业后各奔东西，见面也难了，师生一场没什么纪念，请吃顿便饭，来，一杯。”

苏珊莫明其妙退了来，在她想法里，她要以真诚去打动老师，或以文委苏莎作要挟，达到她亲近他的目的，不料方霖竟如此把她打发走了。

方霖的脸一下刹白起来，转过去背朝了苏珊，好一阵才挥着手说：“好了，你的事我给你保密，其他同学的事也别去说，你们找个工作不容易，以后事说话要检些。下去吧。”

方霖颓然的坐到沙发上，苦笑着说：“讲是那样讲，可你知么？这事一承认就被抓作证据，纪律是要开除的，年青青不怕丢掉饭碗，你事说话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