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自己落到这地步,校长主任教师都个个白了眼看自己,再没脸去要,心情就十分沉重起来。
苏珊挺尸一般躺在硬板床上想心事,看守开了门,走进个中年妇人,手弯上挎个篮子,苏珊认出是春梅阁酒家妇人。妇人放下篮子,走到到床边哽咽着说:“夫人,半月没见,你瘦多了,听说你出了事,来看看你。”
苏珊拉过妇人的手,流着泪说:“你真个好人呵。我一出事,那些城里相好们也一个个象躲瘟神似的躲了开去。就我那些族人们,小时候骂我是老天降下的妖孽,不准进苏家寨的门,后来长大了,有进寨门的资格,他们又骂我是坏人,没一个来看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就更不说了。你咋想到来看我了?”
妇人抹着泪说:“大家都相识的,谁个没三长两短,你的事我给老板说了,老板也叫来看看。我知你喜欢鸡翅啤酒,还有荔枝龙眼,就带了些来。”
边说边把篮里的东西捡到桌上。苏珊瞧着香喷喷的鸡翅,红鲜鲜的荔枝,还有乒乓球一样的龙眼,感动得热泪盈眶说:“每次去春梅阁都管吃管喝,已够麻烦的了,今天又送这么多东西,真是过意不去。你们的老板是谁?”
妇人说:“老板说他认识你,这点小意思就不必问了,今后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去床边坐了,拉着苏珊的手说:“你看你瘦成这样了,你也要想开些,那事情也不算什么,去天体园的多得很,好些就没抓,抓了的也只罚罚款放出来了,局子里只不过想榨榨钱罢了。还有你那同伴…”
苏珊打断话说:“她叫苏兰,你见着她了?”
妇人说:“见着了的,前两天同两个市里的官太太到春梅阁吃鸡翅,你的事就是她告诉的。她还骂县长是老混账,欺软怕硬,什么市长夫人、书记太太、县长夫人不去抓,专去抓没权没势的教书匠。”
苏珊激动的说:“她就是县长夫人,你再见着她,叫她帮申申冤,她出面事情就好办得多。”
妇人说:“我早瞧出来了,回去就给她捎信。”
妇人走时,苏珊拉着妇人手说:“有件事要托付你了,我那老鬼把我离了,又讨了个年青的,年青人心狠手辣要撵我们,学校不能再去住了,街上有合适的房屋,先赁两间,让保姆搬进去,房租我按月付。”
妇人说:“我回去给老板说说,春梅阁倒有几间闲着,不嫌脏就住那里,大家一起摆摆谈谈也好,我母女俩也够孤零的。”
妇人走后,苏珊又生出求生欲望,拿纸写了条子,第二天春香探监时,托她带给县长,那字条写着:“市长夫人、市委书记太太,还有H县县长夫人都同我去了天外天,要讲罪四人都有罪,你不放我出去,我会供了出来,再向中央写检举信,检举你包庇大官夫人和罪犯老婆,专整老百姓。让世人看看你这位青天大老爷的真正嘴脸。”
春香拿信封把字条装了,带到县府交给秘书,秘书送到县长办公室桌上,太爷拆开一看,气得拍了桌子要抓苏兰。胖副县长见机会来了,绕着太爷左劝右劝说:“我看不如把她放了,既保了苏兰和市领导夫人,又维护了县里当初宣传过她的面子。她毕竟捐过款,对希望工程作过贡献。”
太爷也觉加入天体会的人太多,律不及众,许多都作罚款放了,如果不放苏珊,她真向上面写信,上面追问下来,苏兰可以再抓,但市里的两位夫人总不能也抓起来,去活活儿的得罪上司,终于缓了口气说:“你们看着办吧,不过,款是要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