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还算没什么?为什么不去看大夫?”她惊了,想握他的手,却害怕会影响了他的伤,又不敢真的握上。
“因为你那个‘会’让我寝食不安,不趁今天亲自问你一下,我死也没法暝目。”
“你!”她叹息,为他这样任性而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总算没白挨这刀。”他笑,仍是她刚才的表白而心喜。
“怎么会受伤的?你是二品京官,谁这么大的胆子!”
“锦衣卫。”
“锦衣卫?他们为什么要伤你?”
“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手是我。”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有些着急,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你。”黑眸深情凝视着她。
“我?”他为了自己被锦衣卫砍伤?
“嗯,为了完成你的承诺。”说着,眼神扫了眼远处刑台上的柳辛杨。
“你是说,翠舞母子?”她掩唇,眼中焕发出惊喜的闪亮“你救出她们了?”
“我去晚了一步。翠舞已遭了毒手。只救下了柳辛杨的遗腹子,是个男孩。”总算是替他留住了这一点血脉。也算是对得起彼此主仆一场的恩情了。
“孩子现在在哪儿?”她一个激动,正捏上他的伤处。
痛得浓眉几乎皱成一团,咬着牙道:“我把他托付给一户老农了。给足了银两,会小心照顾着的。”
恰在此时,柳辛杨的眸找到了混在人群中的他们。
书锦冲着他比了个抱孩子的动作,又以嘴唇告诉他,是男孩。
他显然是看懂了。唇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来,褐眸又移向书锦身边的俭言。没有敌意更没有火花,有的只是托付,对幼子和最心爱的女人的郑重托付。
当刽子手挥刀的刹那,柳辛杨脑海中闪过那番话来。
“朱书锦,得不到你的人,我便叫你心里的人也不好过;得不到你的心,我便挖空这颗心。”
“就算你把我碎尸万段,每一段上也都只烙着‘俭言’二字。”
呵。逸出一个失落的笑来。
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纵然没有翠舞、没有密函、没有天地万物,她,会爱的仍然只有那个人。
曾经的婚约、那些成或败的任务、理不清的情爱纠葛,一切都随着柳氏一族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她却比从前更加的不安和忐忑。梦想中与俭言朝朝暮暮相伴不离的日子,何时才能真正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