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姬为此震惊久久。

镜中的负屭，被她的舞姿逗了浅笑，觑她的眸光，既又。

“继续说，告诉我你看到

狐神在说什么…

负屭伸过手来，将她不住轻摇的螓首肩窝，用神制止勾陈胡言语。

然后，她加了镜，金黄的鳞，闪闪发亮，她笨拙地着求偶舞，绕着他旋舞盘桓，由现在的自己看去，那时的她，天真无忧，并且快乐着，发乎真诚的快乐，只要可以看见他，跟他说话，待在他边，她就能乐得像飞天，拥有了全天下万的喜悦笑靥。

勾陈打量她，眸光犀利，教她无所遁形，薄因发讶然低语而微张。

也许…

也许，正同他所言，一个无法抗力的理由，迫使他忘却她，不是自于故意或恶意。

她本再，猛然想起负屭的情况。负屭声声否认他与她相恋过的记忆，或许她的状况亦是雷同，她也还失了某些相当重要的过往而不自知…

“别心急，我们一步一步厘清始末，走过的痕迹不会轻易消灭，有果必定有因，我们拼凑完整的故事，把你与我欠缺的记忆找回来，无论最后发现实情是甜或苦涩，我们一起找回它。”他低语，注予她面对的力量。

“…我在舞。”她有些羞于启齿。她虽是鮻，却也当过百年的人，纯粹以鮻的心态去看，自然不觉怪异，但添加了人类的经历，竟觉那时的自己…好敢。

“镜变了…是你与我一块在族里，参加我们族人的庆典…”

她是亡者？

“求偶歌吗？”他的气，多似遗憾自己不能亲看到。

她…曾经死去，又让人救回魂魄？

“那么，你朝镜掷一发，或是一滴泪、一片鳞，只要是属于你的东西都行。”勾陈对负屭说完，便退至一旁，斟起茶轻啜，置事外。

“我一定是潜意识里对这件事印象太刻，才会让你一开始就看见这幕。”正因如此，他在遗忘了所有事情后，还隐隐记得有个朝他猛求偶舞的鱼姑娘…

也许，结果会让人失望，他的遗忘，不过是因为他对于这段情不若她刻。

“…有蠢。”她给了自己评语。

鱼姬摇首，长发飞“我明明活得好好的，一直以来，我都为了求生存而努力着，我不可能死去…”她确实在人界陆路经历过无数回濒死的危险，最终仍是一一平安度过呀。

“你自己不知这回事？”勾陈对她惊骇的神情到玩味。“有些人至死也没发觉到自己死去，还重复过着与生前无异的生活，特别是死得太突然或毫无预警的亡者，连勾魂鬼差都站到面前，仍不相信自己已死。”

“孽镜台的镜，不会骗人。”勾陈无畏地与负屭相视。事实胜于雄辩，她能从冥府镜里看见影像，无关法力和修为，只因为她符合了观看地府孽镜台的唯一要求——死亡。

“你看见什么了？”负屭无法靠自己的双去看镜此刻呈现的景象，只能由她中转述。

伏，收回手，一颗颗珠由指尖纷纷坠跌回镜间，仿佛断线珠贝，叮叮咚咚，激起小而微弱的波漪，转瞬间，本还半的指已经乾如初，不沾一丝气，只隐约见一星光，拈在指腹，由他带走。

“他的。”她没有太长时间去考虑。比起她的分，她更亟探知负屭发生过何事，相信这亦是负屭想要明白的。

接下来，便无关他这位旁观者的事了。

“原来…你曾经死去，又让人救回魂魄，对地府而言你已是亡者，所以你能看见冥府镜不足为奇。”勾陈恍然大悟。

“现在，由你来看镜的显影是吗？你要看你的或他的过去？”勾陈问她，右手轻易扶正无框镜面，方便她坐着观赏。

她颔首，觉脚步踏实了些，不再飘无依、茫然失措，毋须和内心声音相互抗衡，害怕去探知真相。

她该给他证明的机会，而非轻易定他罪名。

负屭二话不说，五指梳耙过黑墨长发，收拢的同时，指节卷绕着丝线细腻的发，他扯下数，置镜。

“我…”

她没从负屭怀里挣开，他掌心温无比，五指探在她密发丝间，指腹温柔厮蹭，无语安抚着她。她的，比意识更早接受了他是她过的那个男人，过往对他的依赖，不经意之间来，她一个人太累了，独自支撑着往昔回忆，真的好沉重。

黑丝慢慢没面，宛如一抹墨，在间化开，消失无踪。鱼姬屏气凝神，专注地看着镜面变化，清澈的镜，逐渐掺杂诸多颜，由湛蓝开始，把镜染得仿似海，缓缓地，有日芒透了海，光，照亮一方海，而伫足光芒中央的那抹洁白，便是负屭，以前的负屭…

俊如斯，神情淡中带威，她最喜看他长发随波起伏，扬舞着霎霎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