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说话的口气学道“‘哝,圣人之意为: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哝,怕的是自己不了解别人’。”
“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燕子恪也学,居然比她还像。
“哝,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燕七又道。
“哝,事事如棋局未残,覆雨翻云几万般…”燕子恪道。
“…大伯,这两句是何出处?”
“哦,随口诌的。”
是吗。
难道不是那本写搞基的**《宜春香质》里的句子吗。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老李拉着车,一路晃晃悠悠不紧不慢,行了半个多时辰方到燕府。燕子恪抬腿下车,背身伸了长臂勾勾手,待燕七伏到背上,便将老李丢给门丁,直管背着燕七进内宅去了,手里还不忘拎着给燕七脱掉的鞋袜。
燕七光着两只小肥脚,不好在灯火通明的燕府里招摇过市,燕子恪就只挑着没设灯笼的小路走,七拐八绕,穿回廊绕假山,经过一处抱厦窗前,却正被窗内倚栏望月的一人看见。
“燕…大人?”声音轻软,惊讶里有着几丝极不易察觉的欣喜。
灯光从窗口里洒出来,映亮了说话之人的面颊,见蛾眉淡扫美目含烟,身姿窈窕如柳,气质优雅似兰。
“何先生。”燕七先道了一声,在她大伯背上没法行礼,只得垂首示意。
“唔…七小姐?”被唤作“何先生”的这名女子不甚确定地仔细看了看燕七。
何先生就是燕大太太聘来给燕五姑娘做舞蹈老师的那位宫中退役舞姬,燕七只跟着旁观过一两节课,难为她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能认出燕七。
何先生既受雇于燕府,燕府自然是要包人食住,这座小抱厦就是她的下榻之所,距长房的抱春居倒是不远,很是清幽。
见燕七应了一声,何先生便不再多问,轻轻笑着望向燕子恪,一行抬了玉腕将鬓边发丝理向耳后,一行柔声道:“燕大人这么晚才…”
“嗯。”燕子恪也应了一声,然后就背着燕七走了。
…就…走…了…何先生艰难地把“回府”两字咽下去,追寻那人背影而去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难掩的幽怨。
燕九少爷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拿了笔还在记笔录,态度十分不端正。
狼君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悄悄地死了。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啊?!这闺女挺可怜的啊,干嘛一个个都无聊到死的样子啊?!
乔知府只得挥手令衙差押了李桃满回转京中府衙,顺便通知梁家人过来收尸,见此间事了,乔知府摸了摸空空的肚皮,打算留下来混莲华寺一顿斋饭吃,因而抱了拳笑向狼君道:“不知大人可愿赏脸与下官一处用些斋饭?”
大人?负责将燕九少爷所记笔录收起的、才入行不久的小衙差闻言不由讶异,自家大人就已经是从四品的官儿了,眼么前儿这个看上去比自家大人还年轻的男人居然比自家大人的官儿还大?他究竟是谁呀?又英俊又年轻,官儿还大,真让人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去我下榻的客舍罢,”狼君应了,起身掸掸衣摆,而后冲着燕七一勾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