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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舒离开密室的时候已接近凌晨。

原本在惊蛰馆一层等待的白蔻已不见踪影，换了川谷守在原地，见她下来，便解释dao：“我叫她先回去准备些夜宵，以备…”

他没说完，就察觉到姜云舒面se惨白，yan下似有泪痕，便一皱眉，几步赶上前来，低声dao：“六娘怎么了？莫非发现了当年的线索！”

姜云舒只觉shen心俱疲，连话都不想说，只勉qiangdao：“先回去。”

冬至阁与其他地方一样，都是一片寂静，唯独廊下和屋内尚留着几盏微弱的灯火，等待主人归来。

姜云舒进了屋子便不发一言地倒在床上。

夜里太过寂静，这扑通一声就愈发显得响亮，倚在桌边打瞌睡的白蔻被惊醒，差点蹦起来，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左右环顾了好几圈，发现见到的还是熟悉的几个人，这才拍拍xiong口：“可吓死我了！六娘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发现姜云舒的衣裳有点古怪，仔细看了看，诧异dao：“哎呀！你的腰带呢？”

她嘀嘀咕咕地就要凑上前去，却被跟进来的川谷拦住。

白蔻顺着他的示意往上瞅，这才发现姜云舒的神情不大对劲，被她自言自语地叨咕了半天，却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屋ding，好半天过去也不眨一下yan睛。

她就忍不住担心起来，连忙拽住川谷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六娘这是怎么了？”

川谷摇摇tou，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同样低声答dao：“不好说。”

两个人的声音虽刻意放轻了，但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清晰可闻。这短短的一段对话传到姜云舒耳朵里，好像给她注入了一丝活气似的，她那双茶se的yan珠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支起shenti，神se依旧有些恹恹。

白蔻连忙过去帮她垫了个迎枕。

却不小心碰到了姜云舒的肩膀，一阵彻骨的寒意立刻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白蔻手一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那gu冷意和寻常的冷不大一样，只沾上一点，就仿佛能把人的血ye都凝成冰似的。

她骇然dao：“六娘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便要去抓姜云舒的手。

姜云舒飞快地侧shen躲开了她，终于开口dao：“没事。”

她的声音干涩喑哑，示意白蔻给她倒了杯热水，一口气喝光才缓过来了些，继续说dao：“去把辛夷叫过来，若是石斛chu关了，也请他过来，我有话说。”

白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惊疑不定地看了川谷一yan，见他不动声se地点了tou，这才魂不守舍地chu去喊人了。

辛夷片刻即至，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等姜云舒回来，所以连白日里的妆容也未卸。而石斛因为卡在了筑基后期的关隘上，要闭关冲击境界，便到得迟了些。

姜云舒倒也不急，她默然地盯着灯台上摇曳的火光，一言不发，好似又陷入了那zhong旁人无法chu2碰的思绪之中。

直到人到齐，又请川谷加了防人窥探的各zhong结界，她才环视了一圈众人，轻声说dao：“我知dao当年我爹shen上发生的事情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便是未曾亲历过当年事件的两名女侍也不禁满目惊疑地互相对视了一yan。

可接下来，姜云舒却忽然扯了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问dao：“我爹那天从书阁chu来的时候，穿在最外面的外衫是不是不见了？”

川谷被她问得愣了下，修者shen上皆有储wu的乾坤nang，若是搁在比较讲究整洁的人shen上，别说少了件外衫，便是因为蹭上了污迹，在书阁中从里到外地把衣服全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回想了一会，便简单地答dao：“确实如此。”

姜云舒也不知dao想起了什么，嘴角显chu了一点恍惚却又苦涩的笑意。她极快地把这细微的失态收拾好，取chu了几页泛黄的字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来，搁在几人中间的桌面上。

她亲手将灯挑亮了些，将这一夜所经历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末尾说dao：“不信的话，有这份遗书为证。”

这事情从都到尾都很离奇，然而能让平素chu1变不惊的姜沐都震惊万分的事情，本来也不可能不离奇，实在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几人传阅过了字纸，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接受了现实，神情却不由自主地yin沉下来。

姜云舒视若不见，话题又突兀地tiao转开：“我…答应了那个人，希望能让他入土为安，但他shen上的钉子我现在还弄不chu来。”

白蔻便掩口惊呼dao：“你碰了那鬼钉子？！你、你shen上那么冰凉，是不是让那东西给害的？这可怎么办！”她急得冒了一脑门汗，心急火燎地来抓姜云舒的胳膊。

姜云舒只好收回手，再一次谨慎地避开她，摇toudao：“无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