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比川谷更加清秀，个也矮一，乍一看上去，几乎有些像个秀丽的女孩，但眉之间却总着一说不清不明的戾气，故而除了川谷以外，几乎很少有人愿意主动与其亲近。

她把这句话说完，浅浅叹了气，觉得只要不提到那个人，就松快许多，便继续说：“今天和你们说这些事情，一来是因为我爹的前车之鉴，我的运气一向不太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步了我爹的后尘，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至少还有人知真相；二来呢，我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练习新的心法，过阵时机成熟，应该会把…带回来取迷心钉，以便日后销毁，也算给他一个了结。而这些，我没办法一个人到，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忙和…保密。”

可他此时所言，却令姜云舒为自己过往的疏离而愧疚起来。

姜云舒愈发涨红了脸，摇：“是我的错！我明知你们和爹爹之间的情分，也知你们这些年待我的好，却还是忍不住言试探，是我办了混帐事！”

石斛她不甚了解，可川谷绝非愿意把自己的陈年伤剥开来换取看客几滴廉价泪的人，她突然意识到，她因为自己内心毫无来由的疑虑而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他们这般将最不堪回首的过往坦承来，归结底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安心罢了…

川谷却笑起来，就像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那样了她的发，轻笑：“都说了，我拿你当自己的侄女看，难还会和你计较这几句话不成。”

她蓦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差让裙掉下来，赶手忙脚地重新抓住，对着川谷和石斛一礼，诚恳：“我知错了，求你们千万莫要为此伤心！”

川谷也伸手把她回座位上。

随后，转向姜云舒，轻声说：“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涉及四郎君，更牵扯到古时隐秘，六娘一时心急失言亦有情可原。我与白蔻虽无法与川谷和石斛相比，但是非善恶还是分得清的，六娘但请放心就是，无论有何需要，只吩咐就是。”

沉默了一下，涩声说：“…他传授了我一心法，可以抵御迷心钉的危害，只是我尚不能完全运转自如，还得勤加练习。”

他语气清淡却笃定，就好像在说一件最为普通的事情。

倒是白蔻忍不住咋，凑到辛夷耳边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话。

他甩开川谷在他胳膊上的手，神竟似有几分凄厉：“当年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叫，要不是四郎君，我就算没死在野狗嘴里，也早就被其他乞丐死了！我这些年活着，就只有一个念，不能辜负了四郎君待我之恩。我知我天生资质不行，就算没日没夜拼了命的修行，也比不上别人，可那又如何！大不了拼着碎尸万段，我也总不能看着四郎君唯一的骨血受到一丁损伤！”

她神态安然，语气宁和，轻轻巧巧几句便化解了气氛中残留的一丝尴尬，又：“这几页纸上除了迷心钉之事以外，另外提到钟氏是为了两才不惜勾结修——其一为百草典，这个我曾听说过，古早以前，此曾有抄本传来，引得世间争斗不休，其内容众说纷纭，有说是绝妙心法，也有说是活死人白骨的药谱，但直到最后，知情人都死光了，真相也无人得知；而其二，只可见轩辕二字，不知六娘可曾问过那位神秘人，这究竟是何？另外，这两是否已经落修手中？”

辛夷便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地飞给她一记刀。

她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面上的憔悴和疲惫还没褪去，又添了好些羞愧自责，看起来十分可怜，石斛挑了半天的眉终于落下去了，不冷不地应：“谁还真和你个小丫片置气！”

姜云舒怔住。

她试探着说到“保密”两个字的时候，不待别人说话，石斛便蓦地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六娘不必说丧气话！”

姜云舒被他说得坐立不安，正想解释一二，却听见川谷也凑闹不嫌多地淡淡开：“我生于西方的一个修仙家族，是生，地位卑贱，偏偏天灵，境迅速，因此自幼便受人排挤，十岁时更是被兄诱骗至荒野，以法震毁经脉。四郎君救了我，在我绝望时一直陪伴、照顾我，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初次门游历的少年，数次涉险地、历尽辛苦才最终帮我修复灵脉…他于我，不仅仅是恩人，也是兄长，他的女儿，便也是我的亲人，所以但凡我还有一气，便不会让你在我前任何闪失。”

便听他了气，又继续说：“我从小就不懂什么苍生大义，我只知四郎君是这天底下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他想让我守着你，我便拼了命也要守住，所以你让我什么，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只直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