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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先后换了几个地方,却从没真正游历过世间,此时听叶清桓说起这些先人见闻,虽然言语简单、未加雕饰,但仍觉得十分新奇,便竖直了耳朵。”
叶清桓继续道:“她心生好奇,便进去查看。只见里面是一巨大石室,几乎空无一物,唯独正中地上搁着一口冰玉棺,棺盖上竟放着一柄剑。”
他张开双臂比了下:“那剑比寻常的更长一点,剑柄与剑鞘通体乌黑,不见一丝装饰,却内蕴古朴剑意,虽无主人在侧,但浑厚灵力由内而外溢开,紧紧包裹住玉棺,仿佛在守护其中尸身。”
姜云舒听到这,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动。便听叶清桓说道:“姬先生看出那玄色长剑已是强弩之末,不忍此宝物灵元消耗殆尽,便出手强行阻断,将其取下。可就在此时,却忽然觉出长剑竟显悲声,她拔剑出鞘,见那剑身上锈迹斑驳,脆弱不堪,却仍试图用最后一点灵力护向玉棺。姬先生大惊,未想此剑竟是灵器,忙顺其意打开玉棺查看,只见那其中乃是——”
姜云舒忽然插嘴道:“是一柄碧色长剑!”
叶清桓一怔,就见姜云舒手忙脚乱地从乾坤囊里取出个狭长的布包来。
她解开上面缠绕的绳索,露出里面的东西,正是一玄一碧两把剑。
叶清桓显然没料到这随口讲的故事居然冒出来了个意料之外的结尾,颇有些无言以对,低低咳了声,伸手握住那玄色长剑,稍一用力,许多人用尽了法子都拔不出来的剑刃便在他眼前展露出来,上面一如记忆之中的锈痕遍布,暗淡无光。
他便苦笑道:“姬先生当年将双剑带出剑冢,便四处寻找办法养护剑灵,我母亲出身筑器名门的叶家,两人相识也有这一重缘故。有叶家帮忙,双剑的状况稳定下来,灵枢因为一直被素问剑庇护,伤损较轻,温养多年后已出现了复苏的征兆,而即便是素问,虽然剑灵依旧沉眠,但长剑本体却已无碍。本来再这么养上百十年,或许就能亲口问问灵枢剑灵,它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只可惜…”
讲到此处,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故事的不合时宜,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低叹了声,将素问归鞘:“后来姜家和姬先生都不在了,这两把剑…既然如今能落到你手里,大约是感念故人之恩,两千多年来一直不愿被无关之人触碰的缘故吧。”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也就唯有这些旧物犹记得已凋零难觅的往昔繁华了。
姜云舒也没想到这两把剑曾有如此一波三折的过往,感慨方生,却见叶清桓神色似乎有些寥落,便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过去探了一把他的手,故作诧异道:“哎呀,你身上怎么这般冷?夜里风凉,可别冻着了,要不先回屋里去,我把酒温上!”
她说完,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拖着人便走。
姜云舒自己酒量不算太好,丹崖长老酿的酒后劲又足,此时便还剩下大半坛。她重新把小炉子点起来,温了盏酒塞到叶清桓手里,换下了他那杯早已冷了的白水,眨眨眼笑道:“可别浪费了,难得从长老那里…咳,借来的。”
叶清桓从不放任自己沉溺于过往,此时早已缓过来了,闻言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笑骂道:“小兔崽子,胆子肥了?还敢来挤兑我!”
虽这么说,却并没有拒绝,浅浅抿了一口酒,扭过头去呛咳了两声,皱眉道:“丹崖师叔怎么会喜欢这东西?”
姜云舒自己也抱了一杯,小口小口地啜着,酒意发散开,方才被风带走的热量渐渐重新充满了四肢百骸,十分曛然惬意,一转头见到叶清桓刚喝了一口,苍白的脸上就微微泛起了点血色,不由奇道:“师父莫非不擅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