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宋也默然良久，声音终于和了少许：“既如此，若你有机缘，便去西南瘴林附近瞧瞧，我追寻的线索到了瘴林外便断了，但你再去看看也没有坏。倒是姜家那地方，若能少回去，便少回去几次，也莫要提起我的事情！”

“岩心藤？”姜云舒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才

于是，自打从太虚门告辞之后，姜云舒赶路的时候需要一边御剑跟在叶舟后面吃灰，一边默记各闻所未闻的冷僻法术，好不容易在什么地方落脚的时候，除了要勤勤恳恳地包办所有杂事，还得空练个把时辰剑法，就连晚上打坐歇息之前，都要全神贯注地画上一沓艰的符咒，再背上几段各大修真门派和世家的历史…相比起来，数月前她倒挂在银杏树上装蝙蝠的日简直如同梦，更不用提此时若是稍微了一岔——

叶清桓心重重一，不自在地扭开脸，并没有浇冷说那不过是个未加确认的推测，只是一手抵着她的脑门，把她推开足有三尺远，皱眉：“又不是我爹，你和我说个什么劲！”

叶清桓回答得太过言简意赅，于是姜云舒更加摸不着脑了，她有心再问问，但又怕不小心戳到了债主的逆鳞，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挤半句话来。

直到脚下改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时，她才终于能昏涨脑地从晦涩的咒诀里挤来一空闲，战战兢兢地询问起此行的目的地。

话音落定，室内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叶清桓才后知后觉地觉闷得慌，竟是连呼都忘了。

方才积攒下来的那些意外之喜像是一下全都倾泻来，姜云舒“哈”地大笑一声，兔似的在屋里连蹦带地转了好几圈，末了，一转见到叶清桓惊愕的模样，便喜不自胜地往他上一个飞扑，抱着他的腰，眉开笑地蹭来蹭去：“师父师父，我爹还活着！他还活着！你听到了么，他还活着！”

总而言之，这月余的路程走下来，她已经因为用心不专而在御剑时被打下来十几次，踹河里三四回，甚至还被甩了好几张因为不留神画错了而产生了奇怪功效的符咒，至于上那些尖酸刻薄的讽刺，更是早已经戳得她耳朵都快要了一圈…

她这话的言下之意太好辨认，叶清桓顿时跟被火燎了似的，飞快地手来，那些想要退步的苍凉心绪与不受控制涌上的血混在了一起，让他的咙卡住，好半天才厉内荏：“少跟我扯淡！谁教得你没大没小死赖脸的！回等我发现你修行搁下了，看我不得你喊娘！”

叶清桓神智尚未全然回笼，只能地回：“理所应当之事。”

姜宋把该说的嘱咐完，便也不再留客，端茶：“此后前途难测，还望光友多多看顾云舒。”

姜云舒这会简直快活得像是在云上飘，闻言也不恼，笑嘻嘻地扒住他的胳膊，恬不知耻地回答：“话可别说得这么早！”

跟着，姜云舒便规规矩矩地跟姜宋告辞，规规矩矩地低走了院，又规规矩矩地一路回了暂居的客房。

可刚一关上房门，她就忽然不规矩起来。

叶清桓从这一天开始，居然跟鬼上了似的开始对她横挑鼻竖挑起来，严格得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像打算把她所有和修行无关的念全都从脑里压榨去似的。

好在近日来的唯我独尊似乎让债主大爷心情也不错，于是不打算计较这小小的冒犯，大发慈悲地多给了她几句解释：“灵枢和素问的温养耽搁了太久，得去找人瞧瞧。再有，我记得明珠岛西南有一无名小岛，上有一秘境，每隔一甲便开放一次，那秘境之中多奇异草，其中有一岩心藤正好为我所需，反正闲着无事，就索去瞧瞧能不能几株回来。”

姜云舒仅仅回以一个见牙不见的笑脸。

等了好一会，她面前飘得一派悠闲的叶舟里终于慢悠悠地爬起来个人，睡惺忪地把胳膊支在船边上，先是品评了一番她这副炸耗似的模样，嫌弃地嗤笑了一声，这才纡尊降贵地回答：“去海上。”

夜晚，我想他想得都快疯了…”

姜云舒刻地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正因他那句威胁十分制滥造，姜云舒本以为不过是雷声大雨小，却不想竟失策了。

但她随后却摇了摇，苦笑：“可我想他是因为他是我最喜的亲生父亲，我既然这么喜他，又怎么忍心为了再见他一，就着他回到那让人透不过气的地方？他已丢掉了一条胳膊，难我还要着他连命也丢了吗！只要他还好，我就算一辈都再见不到他，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