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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取出来,与素问放到一起,淡淡地对她解释:“我表兄与我母亲年纪相差不多,姬先生于他而言,也是十分…也是故人。”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下黯然之色,将一叠药方似的字纸递给叶黎:“你去准备开炉之事吧,我带她去剑居看看,顺便见一见你父亲。”
或许是方才的对话触及了两人皆不愿回忆的过往,叶黎这回并没有出言调侃,只是在看清纸上内容时,表情微妙地瞅了姜云舒一眼,就转身绕进了后面的房间。
剑居距离静室并不远,与静室比起来,显得相当名不副实。
它并非是铸剑或者存放兵器的地方,相反的,即便是在夜色之下也能轻易看出,院中檐廊楼阁、一草一木无处不别具匠心,至于房中陈设更全是珍奇之物,分明是个备受宠爱的富家千金的居所。
叶清桓唏嘘道:“这是我母亲原本的住处,这么多年了,景致从没变过,也难为他们了。”
只可惜景物尚在,故人旧事却早已风流云散,再难追回。
这么一想,姜云舒便又觉得他可怜起来。
叶清桓却没那么多愁善感,发完了感慨就把这事全抛到了脑后,兴致盎然地带着他那土包子徒弟把珍藏在屋子里的奇珍异宝赏玩了个遍,眼看着月过中天,才意犹未尽地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姜云舒疑惑道:“见人?是方才说的叶黎的父亲么,怎么大半夜才去见他?”
叶清桓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并没回答,径直拉着她走到了距离剑居不远的一处园子。
这园子奇石林立,上有芷萝攀生、苔痕斑驳,都围绕着中心一棵极繁盛的桃树,那树很是异常,有两人合抱粗细,高达数丈,满树浓丽的繁花几乎给人遮天蔽日之感。
叶清桓随口解说道:“这树是姬先生当年种下的,叫做十月锦,每年都会挑十个来月开花,不过究竟是哪十个月就未可知了。”
说着,绕树转了半圈,便瞧见另一端的树下站着个一身绯色衣袍的高挑男人,他听到说话声,转过头来看向来人。
看清他的样貌的一瞬,姜云舒禁不住连呼吸都放轻了——除了前世的叶清桓以外,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人,便是矜贵而优雅的叶黎与这个男人一对比,也硬生生被衬托成了个灰头土脸的小鬼。
叶清桓觉出了姜云舒的异样,心里不自觉地有点烦躁,便立即冷淡地嗤道:“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花枝招展地出来招蜂引蝶,难怪死得早!”
绯衣人勾着唇角望向他,声音清澈悦耳,可其中却偏偏含着一丝死气沉沉的森冷之感:“表弟,这么些年过去,你这嘴贱的毛病竟还是不曾改一改?”
姜云舒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上嘴。
绯衣人好像终于发觉了还有旁人在场,先是有点疑惑,随即目光蓦地一凝,身形飘然逼近,弯腰平视她的双眼,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阴冷声音里的鬼气更盛:“你这四十多年里一共来过七次,这是第一次带人来,还是女人,看来你终于不再惦记那个蛇蝎心肠的钟浣了,只可惜…”
他虽然在对叶清桓说话,却仍眼都不眨地盯着姜云舒,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