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选择

不必姜云舒提醒，姜萚已然祭chu令旗。

小巧的令旗像是从织机中liu淌chu来的漆黑锦缎，以他ti内的灵元为养分，每一息都在不停扩展开来，不过几息光景，泛着幽光的布料已经铺了一地。

姜云舒一个不留神差点踩住了令旗一角，只觉yin寒之气丝丝缕缕攀着脚踝向上爬升，如同一条粘腻而冰冷的毒蛇，她微微骇然，连忙错shen让开。

而下一刻“撕拉”一声，从令旗之上的虚空之中猝不及防地爆发chu一dao裂帛般的轻响。

黑缎的扩张应声而止，正在此时，一阵狂风自下而上冲霄而起，如静水般铺陈在地上的ju大黑旗再次动了起来，看不清边际的黑se锦缎随风烈烈狂舞，须臾间便腾上半空，风沙ca过光hua的旗面，发chu一声声鬼哭般的凄厉尖啸。

这声音也不知从何而来，似乎源自空中，又仿佛是从人脑子里面直接钻chu来，姜云舒在第一时间便堵住了耳朵，但却丝毫无济于事，再看另一边，就连泯灭了大半神智的邪修之中也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sao动。

她觉chu不对，当机立断地狠狠咬破she2尖，在千钧一发之际唤回了一丝灵台清明，yan前迷蒙的血se倏然散去，她骇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而就在面前，伴随着连绵不断的鬼哭声，三tou发了狂的妖兽已将shen边的主人撕扯成了一滩蠕动的碎rou。

半空中黑旗已经完全展开，宛如一张ju大的画卷，原本平hua而单调的底se之上，开始有繁复的红se暗纹浮现chu来，像是一列列军阵，只不过其中的兵卒并非寻常样貌，而全是森然枯骨。

四周陡然安静了一瞬。

而就在这异样的寂静之中，shen红se的绣线暗淡地闪chu了星点微光，一个排在军阵末端的士卒像是活了过来“咔咔”地扭过□□的颈骨，用黑dongdong的yan窝睨向脚下的人群。

“走！”

姜萚突然chu声。

他左手死死攥住右腕，方才结印的右手隐在长袖之下，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姜云舒惊疑不定地瞧了一yan，便听他快速说dao：“我ti内灵元被尸鸦毒xing压制，不能完全掌控令旗，等会怕有不测！”

说话间，黑旗如云，已遮蔽半边天空。

尸鸦嘶哑的啼叫被隔断在了更远chu1，虽仍满han怨毒，却渐渐听不分明了。

姜云舒mao骨悚然地最后回望了一yan那不祥的黑旗，上面的血se越来越厚重，骨骼moca一般的声响也越来越频繁，她不敢再迟疑，扯过姜萚的手臂绕过自己肩膀，将要迈步，又冷冷说dao：“跟我们走，或者死在这。”

钟浣的啜泣被ying生生打断，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怔怔dao：“你们…去哪？十七公子他…”

“…”姜云舒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转shen。

幸而与寻常法宝不同，黑旗一旦祭chu，便不再需要主人的灵力维系，它似乎暂时并没有为难几人的打算，但姜云舒在背转shen的一瞬间，还是倏然觉chu了一线刺骨的寒意自背心刺透进去，激得心脏猛烈收缩起来。

她抹了一把额角渗chu的冷汗，以剑zuo杖撑稳shenti，tou也不回地往前走。

直到姜家的废墟已快被甩在后方，她心里绷着的那gen弦才总算松下来了一点，正要查看一下各人的状况，却不料姜萚搭在她肩上的手蓦地收jin了。姜云舒暗暗一惊，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见touding恰是黑旗的边缘，前方夜空明朗无云，shen后则幽暗如shen渊，而就在这明暗jiao界之chu1，树影摇动，其间无声地浮现chu了不计其数的黑衣人影。

“这是…”姜云舒沉下声音，尸鸦的毒xing还没有完全从ti内散去，让她的tui脚仍有点发ruan，剑柄抵在手中的gan觉也像是隔了一层棉絮，可她却无可奈何地发现，邪神的谋算甚是周全，兜兜转转到现在，这一仗只怕仍旧逃不过去。

她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就看看我能拖多少垫背的吧！”

对面的幽影依然不zuo声，却齐刷刷地往前迈了一步。

若说之前围堵钟浣的百余邪修不过是只螳螂，那么yan下的便是以逸待劳的最后那只黄雀了。

姜云舒在心里品评了一下这只“黄雀”的feimei程度，觉得再废话也于事无补，便干脆利落地翻手ba剑。

可蒹葭仅仅chu鞘了半寸。

滴翠般的剑shen上光华微吐，像是雨夜之中一dao黯淡而寂静的电闪，不知为何，方才的动静没有带chu一点异动，可这dao幽微的光却被始终无动于衷的黑se令旗捕捉到了。猛然间，姜云舒只来得及听见一声似呜咽又似呼号的厉风之声从耳边划过，随后便觉周遭骤然yin寒下来，仿佛有千钧重的冰山正要当tou砸下，令人toupi发麻。

不等她想明白应对之策，姜萚恰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毫不迟疑地向下压去，将蒹葭qiang行收回了鞘中，而后飞快地向后瞥了一yan。姜云舒不知dao他看见了什么，却听见他极低又极短促地倒xi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树丛中刚刚现chushen来的那些邪dao修士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就如同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