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德

众人全都愣住。

姜云舒隔着人群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愕然dao：“辛夷？”

没等她疑惑拼凑成话语，丹崖已先一步开口：“还请dao友详述！”

辛夷抿抿chun，在所有人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顿dao：“既人间灵元耗尽，何不向幽冥求取？”

此言一chu，四下哗然。

许多人面上刚显chu一丝绝chu1逢生的喜se，就被这个玩笑般的答案拉垮了脸，心情起落之间，倒比方才还颓然三分，一个站在她旁边的老修家摇tou苦笑：“女娃娃太想当然了！如此显见之事，我等岂会不知，可yinyang不通，便是那无名山中的‘黑塔’，也不过一条窄隙，如何能容纳庞大灵元…”

“可不正是如此！”

“就算幽冥灵力充沛，也不是说引就能引得来的啊！”老者之后，不少人也纷纷附和。

姜萚瞥过说话之人，眸光轻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屈指抚弄了下纳于袖中的灵宝，慢慢沉yindao：“辛夷dao友所言确实不无可能，我手中冥君所赐令旗恰有通灵之能…但阵法所需灵元太过庞大，若无稳定通路，一旦yinyang界限崩溃，届时只怕得不偿失。”

众人急切之下多半没听chu言下之意，更不知对方近年来在幽冥中的详尽经历，只dao他是在赞同前人，仅存的那点期冀不由愈发淡了下去，各自叹息着将注意从这小小的波折上收了回来，准备听从令主吩咐尽人事听天命。

然而，丹崖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再下令。

辛夷抬tou对上丹崖郑重审视的目光，嘴角勾了勾。

她像是刚从病榻上挣扎起来似的，气se很不好看，鸦黑蓬luan的tou发遮掩下，面颊白得极不自然，也因此，这抹突然现chu的笑意就显得尤为古怪。她急促地chuan了几口气，向前摊开手掌，被硌得通红的掌心中赫然是一块形如小剑的兽骨。

兽骨并非纯白，而是泛着些微的陈旧黄se，上面布满了一daodao细小的裂痕，似乎是卜筮或是炼制带来的痕迹。

辛夷朝姜云舒的所在看了一yan，敛了笑，肃容说dao：“有陆怀臻陆dao友为证，当日我潜入幽冥之时曾偶见一座奇绝山峰自黄泉之下直耸入天际，如同擎天之柱，不见首尾！”

人群中的陆怀臻被点了名，虽不明所以，但犹豫了下，仍点tou确认了她的话。

姜云舒轻轻“咦”了一声，想起她chu发去阻拦钟浣时，辛夷那副yu言又止的模样，不知她当时要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略一闪神的工夫，辛夷已三言两语将幽冥中的异象简述了一遍，dao：“我那法qi，本是万年神gui背甲炼化，纵我浅薄、尚不能发挥其半成威能，然而此zhong圣wu也不该慑于区区山势而自毁，除非——”

除非什么？

许多人从tou到尾都不明所以，全然不知在这样火烧眉mao的时候，这些闲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与之相对的，各门各派的长者们却蓦然间想到了一zhong匪夷所思的可能。

丹崖yan神微凝：“你是说…”

“鳌足！”

于辛夷再次启chun的同时，几人异口同声说dao。

姜萚凝眉：“娲神断鳌足立于四极，若辛夷dao友所见‘山峰’确实是神螯之一足，那么她的gui甲卜chu‘极’之卦象、之后又不堪承受先祖威势而自毁，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神鳌之足本就是支撑天地贯通yinyang的存在，若以此为凭借疏导灵元…

“可那只是…传说啊？”

不知是谁一时没忍住，惊愕地叫chu了声来，待到发现旁边的人都在瞧自己，最后的几个字便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姜萚微微一笑：“曾几何时，阎罗冥君，十界镇将，甚至我们姜氏一族传承的神血禁术，难dao不也只是传说么？”

姜云舒本也打算chu声，却在听到他开口的时候把话咽了回去。虽然都是一样的内容，然而，与她相比，这番话由家学渊源的姜萚说来，无疑更令人信服。

果然，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开始狐疑地打量起从容而立的姜萚，似乎在默默权衡这位曾经的古神后裔究竟知晓与确信多少旁人所不知dao的事情。

就在这片寂静的审视之中，怀疑与反对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渐渐地，被沉郁气氛笼罩着的人群中好似重新燃起了一星细小的火光，微弱的sao动如同水波，从每个人的心底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