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很慢很慢地说:“因为得不到。”
杜天天神色微变,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年年的手冰凉。
“姐姐,”年年轻声问“我可以使坏吗?”
“什么?”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始终不曾抬起,声音却越发低缓:“很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想伤害别人,想毁灭一些东西。而且我知道自己做得到。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会更难过,所以不允许自己做。姐姐,为什么…我会遇见夜愚呢?”
年年清稚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进杜天天耳中,让她胆战心惊,又觉得充满怜惜。iq200的天才少女,在遇到感情时,也是如此的茫然不安啊。
为什么会遇见夜愚呢?就如她又为什么会遇见封淡昔呢?冥冥中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牵引着,把一些人紧紧系在一起,虽然诡异,虽然矛盾,虽然令她们烦躁与痛苦,但是,无法抗拒。
“年年,听我说。”她把妹妹搂到怀中,声音有着浓浓的温柔“你还很年轻。17岁,属于什么都证明不了,也决定不了的年纪,未来的路还很长,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夜愚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真的有缘,肯定会有某种契机,让你们能够在一起。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有比痛苦更需要重视的东西。你一向最聪明,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话。痛苦、哀伤、迷茫,彷徨,这些都是人生历程上必然经历的东西,不要害怕它们,因为,你是我最最出色的妹妹,让它们对你俯首称臣吧,就像那些被你轻松搞定的烦琐学业一样。”年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又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再抬起头时,瞳仁亮如流星,像水晶一样清澈。
杜天天知道她想通了,便朝她鼓励一笑。
年年说:“我的说完了,轮到你了。”
杜天天啊了一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这句话勾起记忆,脸又腾地烧了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在脑海里重现:旖旎的缠绵,彼此的呼吸,甜滑的奶油…这个,真能对年年说吗?
然而,面前的那双大眼睛扑眨扑眨的,直眨得她不得不据实以告。
“是这样的。”她吞吞吐吐,尽量选择温和的措辞“最近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老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问我知不知道我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年年想也不想就回答:“02年的2月14日,星期四,白天我们各自在学校上课,下午5点后碰了面…”
杜天天睁大眼睛“哇,这你都记得住?早知道我就问你了嘛,何必当初苦苦想半天还折腾那么多事情出来!”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夜愚。”
年年的一句话顿时堵了杜天天的嘴,她尴尬地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们看见爸爸接夜愚和他妈妈去吃饭,共度情人节。你很伤心,望着他们的车子一直掉眼泪。于是我跑过去想拦住车子…”
是的,这些其实她都想起来了,但也仅限于到年年挣脱她的手朝车子跑过去时为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杜年年偏着脑袋想啊想,却再也想不起来。幸好,年年的声音仍在继续,无比清晰地告诉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车已经发动了,你冲过来抱住我,我们两人一起倒在人行道上,你的头磕到旁边的邮筒,晕了过去。爸爸连忙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伤得不重,然后妈妈来了,见到了夜愚和他妈妈,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们家开始变得不再安宁,爸爸妈妈老吵架…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吧?”
杜天天表情恍惚,似乎记得,又似乎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