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这算什么礼?”
珰儿笑:“不好么?不过费些功夫准备罢了。四爷也同我们极熟的,就是闹出什么笑话也不怕。礼也送了,咱们也玩了,我觉着挺好的。”
我苦笑:“你两个这不是害我是什么?”锦屏能歌善舞,唱得好曲子,我这懒人会的那几套零碎东西又怎么够瞧?我说:“我伤风,嗓子哑成这样,怎么唱?”
锦屏瞪我:“你能哑一个月?别想混我。十天后来查你功课。”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式,拉着珰儿就走了。
灵儿再进来,说:“那姓沈的走了。”顶没好气的样子。
我扬了扬手做个“算了”的手势,想想那个直来直去的人,又是苦笑,再叹了口气:从今往后也不用见这样的人了。
不再多想,先叫灵儿从那摆样子用的书架子上把几本戏本子拿来:该用用功了,不然锦屏那脾气,定是不肯罢休的。
到萧四生日那天,是一个月以后,我的嗓子自然早就不哑了。那天一气唱了许多,翻来覆去不过我们三个女儿家,变着法儿玩闹:先是《救风尘》,我扮赵盼儿,锦屏串周舍,珰儿作宋引章;梁祝十八相送那一出,锦屏扮祝英台,我作梁山伯;然后又是《断桥》,锦屏的白娘子,我扮小青,许仙不用说是珰儿了;意犹未尽,又唱两折西厢,锦屏自是崔莺莺,我又是红娘,珰儿来串张君瑞。
唱一段,说笑一阵,粉墨登场再唱一段,打打闹闹,也不认真。戏完了,我也累得不行了,真正怀疑锦屏哪里来的精神,时时唱着玩儿,一唱一个晚上。
萧四当看热闹,想也看得开心。
然后锦屏缠住萧四问唱得好不好,他却只是笑,最后说:“说出来屏儿不准恼我。”
锦屏催他:“我不恼,你说。”
他又笑了一笑,把我们三个挨个儿点过来:“到底三个娇滴滴的女儿家,扮生角儿没一个像样子的。”他看着我“丹儿那梁山伯怕是比真祝英台还娇几分。”
我们听得笑作一团。锦屏再问:“还有呢?”
珰儿抿住嘴笑:“你呀,还不是等四爷一句夸?谁不晓得屏姐的嗓子最好呢?”
锦屏被说破心思,狠狠瞪她一眼,脸儿却微微红了。
萧四点头:“原是如此。念得作得也好,似模似样的。只另外有一样:丫环美过小姐。”
我听这最后一句,暗道锦屏不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