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都没用，军校不是他开的，”天智冷冷地说“一个电话就行，他又不是皇帝！”

“你真不知他去哪里？他以前那班弟兄呢？”母亲摁熄了还剩一大截的香烟。

“唉！”排长摇叹息，他不比天威大许多，神态气度却稳重成视卩了。“没办法找到他吗？你的父母也不？”

“我…没这么说！”天智一气，把委屈埋在心里。

打开大门，迎面看见一个穿军装的陌生人坐在沙发上，母亲疲倦地、无打采地应付着。天智心中吃惊，这么快就派人来抓逃兵了？

打开楼下红门慢慢地往上走，父母回来了吗？看见军校的那封信吗？他们知严重吧？他们可会对这件事尽一丝丝力量？

“哦！天智回来了，”母亲如释重负般地站起来。“这是天威的排长，你跟他谈谈！”

“没有人得了他，”她无可奈何地。“本来我打算今天到去找他，我相信他在台北！”

“他人呢？”母亲燃起一烟，圈圈烟雾中，天智觉得她更遥远了。“不回去也得有个打算啊？”

“枪毙？！又不是抢匪，”母亲不屑地。“他不想回去也行，我可以帮他，我们认得一些人可以帮忙！”

天智明白这“要不然”下面的意思，她担心害怕又有什么用？她不是天威！

“是！我明白，”天智叹一气。“我们，包括他自己都知不该，但…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天智为难地犹豫一下，她不便在外人面前批评父母。

句话。“真是万分谢谢你！”

“你分明是这意思，”母亲拍着桌，好生气地。“念了大学，中连父母都没有了，你也不想想，谁养大你？谁供你念书？吃饭？父母

“他遭遇了什么？决定了什么？他人呢？”排长是真的关心。

“你一是越来越没规矩，”母亲气白了脸。“在你里父母是一文不值，全不是东西，对吗？”

她只说几句话就帮助了两个年轻人，可会有人说几句话、一些事帮助天威？她相信上帝必然是公平的，天威在这方面失去，必会在另一方面得到补偿，会吗？

“我不知。”天智困难地。“但天威…他是不顾一切的，他就是那样的人！”

天智再看他一，上她要搭的回家公共汽车。

年轻的军官很有礼貌地站起来，没有“抓逃兵”的气氛，天智安心一些，在母亲离开之后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

“你们那些赌台上的朋友？”天智忍耐不住了。

鲍共汽车一站又一站地把她送回家，一路上她都在盘算，该怎么去找天威呢？衷啤彬会知他的去？还有那个又又大的于文泰？对了，她记得于文泰的家以前住在东门町，好像是永康街什么的，她曾跟着天威去过一次，只好去碰碰运气了！

天智霍然抬，母亲，母亲，非要儿走邪路，非要儿步他们后尘才甘心？

“不，我没有权力抓他，”排长笑了。“我只是站在学长和朋友的立场，来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该不回学校报到！”

‘军校不是混，好歹也是正途，”天智是忍无可忍，她铁青着脸，又气愤又委屈。“回台北…我相信哥哥不会混什么好结果！”

“简直莫名其妙，”排长拍着桌。“他完全没考虑这事的严重后果？”

“台北那么大，那么多人，他若有心躲起来，怕也找不到他，”排长考虑一下，站起来。“我星期一才回学校，我会再打电活跟你联络，能找到他当然最好，要不然…”

“不，他只是没时回学校报到！”天智说。她怀疑对母亲说真话可会有用？

“他…”天智想一想，叫她从哪儿说起？又又复杂的一大堆，真恐怕是命中注定。“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受了些刺激和打击，他的个…他决定不回军校，我现在也找不到他！”

“这事岂能当儿戏？”

“其实不念军校回台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母亲沉思着说“军校里能混什么名堂？”

“不知！”天智闷闷地。

“怎么？”母亲扬一扬眉。“赌台上的朋友？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小小的军校，一个电话去就行了！”

“你跟我嘴？天智！”母亲沉下脸。

“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找不到哥哥，军校一定不会罢休！”天智垂下。再怎么说也不能公然和母亲撞。

“他不能不回去！”天智地。她对母亲的话十分反，母亲一也不关心儿前途。“逃兵会枪毙的！”

“请问排长…可是来抓天威的？”天智问得天真。

送走了排长，回到客厅时母亲又来了，她手上拿着天威学校寄来的那封信，不耐烦地扬一扬。“到底怎么回事？天智，”母亲问。“天威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