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在哪里?那两座小山似的眉毛?!还是那对水灵灵的大眼?!还是那红艳欲滴的小嘴?!她美在哪里?!”
“她她她她…她不美!她一点都不美!我光看到她就伤眼!”赵府老爷被逼问得满脸是汗。严虑咄咄逼人,分明就是要逼他说出这番话,而他也说了,严虑紧绷的脸庞明显放松,满意了他的答案。
“很好,算你还有眼光。”严虑就是不喜欢听见有人在他面前夸花迎春,说她有多美、多艳、多迷人,他知道她是美丽的,但那不干任何人的事,听到有人赞美她,他心情恶劣。
“那园子的事…”
“明日再谈。”严虑将手上的纸卷塞给随行小厮,人便走了。
“这严师傅还真奇怪,夸其他姑娘美,他在气什么呀?说她美是我没有眼光?!什么怪论调嘛…”赵府老爷忍不住在严虑背后嘀咕。他也只敢在严虑背后嘀咕,要是当着严虑的面说,惹得他大老爷一个不满,又撂话不替他建园子,那才真叫得不偿失。
严虑追着花迎春出了赵府,她正站在府前石阶上左右张望。
“三子不是说送菜到隔壁吗?怎么不见踪影?人不见也就算了,连马车也不见了?别叫我从这里走回饭馆呀!”她轻踱着脚步,引领而望,日正当中,阳光热热辣辣,她一小步一小步朝阴影方向退,想缩身找块荫凉的地方藏,这一退几乎又快退到赵府大门口,她退着退着,背脊撞着了人,眨眨眼抬头,除了严虑还会是谁呢?
怎么这么快又二度相遇了?花盼春的诅咒还没完吗?
花迎春故意叹气给他听,彰示她有多不情愿遇见他,又故意将脑袋撇向另一边,搜寻着花家饭馆的另一名跑堂三子。
“我送你一程?”
她瞟他,又马上转开眼。“我爹叮嘱过,不要随便上陌路人的马车。”
严虑要不是够理智,他会当街在这里打她屁股!
“我们成亲一年,我对你熟透了!你还敢再说我是陌路人?!”
“喔?”她那对漂亮细致的柳眉挑动,微微的,连带长长的黑睫也跟着轻扬。“熟透了?好,我的生辰是几月几日?”她考他。
头一个问题就问倒了严虑。
他真的没去记她的生辰,那重要吗?
“我最喜欢的颜色?最大的兴趣?最常说的话?喜欢的食物?讨厌的食物?”花迎春每问出一道题,嘴角的冷勾就越深,与其说她在笑,不如说她是气到隐隐抽搐。她的问题都没有刻意要刁难他,这些答案都是浅显易见的,他们成亲一年,要知道这几个简单答案根本不成问题!
宝宝,你看你看,这就是你的坏爹爹,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心思都没有放在娘身上过,你看你看!过不过分?!过不过分嘛!你现在把耳朵捂起来,对,因为娘要骂一些小孩子不能听不能学的粗话…
她吸气,吼了:“严虑,你真是个他娘的天杀第一号大混蛋!”还敢大言不惭说跟她熟透了?!
“你问的那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谁会费心思去记?”严虑自知理亏,却也觉得她太钻凿细节。
“你是九月十四亥时生,肖龙,最喜欢的颜色是墨黑色,最大兴趣是画园林图,最常说的话是『安静,不要吵我』,最喜欢吃辣,讨厌清淡的食物。”花迎春插嘴,一项项细数出来。他口中无关紧要之事,她全都搁在心上,没有刻意去牢记,就只是生活在一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心却又深刻地记下来的。“你除了知道我叫花迎春之外,还认识我多少?”
将他视为陌路人一点也不污蔑他!
“我知道你喜欢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