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笑“那么便chu去找一个，别坐在这里shenyin。”

我觉得累，但是打开了计算机开始he对帐目，去年的帐今年还是要算，等我死的时候，已经算得满脸皱纹。

帐单一张张减少，玛丽又拿来一叠，我喝杯咖啡，拿起电话，打给我老友百灵，说我不回去吃饭，她只好答应，我知dao她将如何解决她的晚餐，她会把水果盘子、巧克力盒子往shen前一放，然后开始看电视，至少嚼下去三千个加路里。

或者有人约她chu去。

电视片集上有人拍职业女xing，其实职业女xing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复杂，职业女xing通常闷得要死，一辈子也碰不到一点刺激的事，像我们就是。

时间到了四点半，我收拾东西要走，老板问：“这么早？”

“是。”我要痹篇一个人。

“事情zuo了？”他笑问。

“zuo好了。如果你要奖励我，可以请我去喝杯茶，然后再去晚饭。”

“这是暗示吗？”他问。

“你的太太与情妇呢？”我问“放她们假吧。”

“好的，”他站起来“丹，你今天看来非常的不快乐，为什么？”

“我能与你吃晚饭吗？”我问。

“自然，来，我们现在走。”他站起来，他发胖了，并不想节食，以后还有机会胖下去，他似乎很在意，ting一tingxiong，他是一个好人。

我微笑，如果以友善的yan光看，每个人都是可爱的，我的老板也可爱，事情可能更僵，如果他是一个爱刻薄人的老tou，我还是得zuo下去，为了生活。“你不介意我这tao衣裳吧？”我问。

“你没芽裙子已经三个月了。”他说“我gen本不知dao你是否一个女子。”他挤挤yan“我们可以一起去喝啤酒。”

“别这么说。”我微笑“你是一个好波士，”我耸耸肩“我应该满足，来，我们走吧。”

老板一bu浅紫se的积架。

我们真的跑到酒馆去喝啤酒。

我说：“我从来没问过，是什么令你跑到东方来的？”

“我？你不会相信。”他叹一口气“念书的时候认识一位中国女郎…”

“现在外tou有很多不会说中文的中国女郎，是哪一国的？”我笑问。

“是中国的。”他发誓“我不骗你。家里开炸鱼薯仔店，香港去的，英文说得不错。”

我看着天hua板“呵，新界屯门同胞。”

“对了！就是那个地方！丹，你不要那么骄傲好不好？看上帝份上！”他生气了。

“好好，以后发生了什么？”

“我愿意娶她，但是那时候我经济能力不够，所以她的家长没有允许，我失去了她。”

“她长得mei吗？”

“扁面孔，圆yan睛，很mei。”老板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笑“都一样，那是你的初恋情人？”

“并不是，但是我很喜huan她，你知dao，有一个中国女朋友，在那个时候是件很不错的事。”

我哈哈高声笑起来。笑到一半停止了。我看看手表，五点正，他的车子现在该开到门口了，等不到我，这个会有什么gan想？活该，随便他。

“她几岁？”我问。

“十八九岁，喜huan穿niu仔ku。”他回忆。

“那时候你几岁？”我问。

“十八九岁。”

“你今年几岁？”我又问，他在我印象中，该有四五十岁了“四十五岁。”他说。

“你说得对，在那个时候，有个中国女朋友真不是容易的事。”我喝完了啤酒。

“所以后来结了婚，唏，还是到东方来了，”他搔搔tou，尴尬地笑“可惜东方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东方，我再也找不到像meimei那样的女朋友了。”

“她的名字叫meimei？”

“也可能是妹妹。”

“但是你现在的确有个中国女朋友，是不是？”我说。

“一个上海女子，也不错。”他说“她长得很mei。”

“西方人yan中的东方mei人通常长得吓坏人。”我吐吐she2tou。

“看你，你就一点不像东方人，百分之一百西化。受英国教育，说英文。zuo的事比男人还多，赚一份高薪，这跟我老婆有什么分别？”

他老婆在银行里zuo经理。

“请你别提高薪的事，这份薪水实在是不够用的。”

五点二十分，他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吧？心中不停的诅咒我吧？或是已经掉tou走了？以他的脾气，掉tou走并不是什么chu奇的事，我这么zuo不过是为了摆一点架子。他要是不来第二次，也就算数。

我心不在焉的听老板说着他的事，发觉他是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会有这zhong口气，他是一个干净的。好心的外国人，见解不错，但是老了还是老了。

我很耐心的听着他，对于这位老板我总是耐心的，因为他对我也很耐心。

他说他以前那女朋友送过檀香扇子给他，教他用中文说早安。晚安。这个叫meimei的女孩子也许教过三百个英国男人说这zhong话，但是我老板本来浅蓝se的yan珠仿佛转为shen蓝，此刻如果我提chu加薪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