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来看见了，她说：“你怎么忽然神焕发？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你一副要自杀谢世的样。”

“那很笨。”

“你才笨，娶那个女人老婆…那是你的选择。”

“当然。”她说“照照镜。”

“真的就是那么简单？”我问“杰不是那么讨厌的。”

的。

“有是，有不是，事情就是这样，很难说是不是谣言，因为有些真，有些假，我不能句句话来分辨，这两件大衣并不贵，谁都买得起，我自己买的。”

我问：“有人打电话来吗？”

“也许坏了，”百灵说：“什么都坏了，手表。电钟。桶。梳。镜。”

“你知？”我张大了嘴。

“唉，你如果不原谅我，我还是拿六千元一个月，老板不会扣我二十仙，如果你原谅我，我也是拿六千元，老板不会加我二十仙，你说，你对我生活有什么帮助？有什么影响？”

“你怎么了？”百灵问“你有什么烦恼？”

“真是饱死！”我恨恨的说。

我在与自己练习说“你原谅了我，我的收人并不会增加百分之二十，你不原谅我

“如果你不愿见我，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觉得叫我在门等两个小时是有趣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事实刚相反，一也不好玩。”

“没有，你在等谁的电话？”百灵抬起来“张汉彪？”

百灵在看电视。

“他为什么找我？”她反问“我又不是十八二十二，老娘早退休了，累得贼死，哦对了，费付掉了。”

“为什么？”

“钟女工也病了，衬衫自己熨。”

“因为你没有娶我。”

我扬起一条眉。“你知？”

“你等了两小时，真的吗？”我真有兴。

“我知。他是有老婆的，是不是？很有一钱，是不是？你那件灰狐与貂，是他送的，是不是？”

“你有没有后悔？譬如说像今天这么寂寞。”

“夫妻总要互相迁就的。”我说。

我去听，那边问：“你回来了？”

有妻有情人的男人也会寂寞。

“杰也没有？”我问。呵，他并没有找我。

“他有没有找你？”我问。

“不是可以自动转帐吗？”我问。

“我也是女人，你忽略了。”我说。

她想了一想“不，我想不会。这是两回事，我并不能与他生活。”

我蹲在厨房，提不起劲来。

电话响了，百灵跑过去听，差儿没让电话线绊死。

百灵在一边笑：“在这里，咱们又可以得到一个教训，伤害别人的人，往往自己痛得更厉害。”

“后来？后来我们告了，现在他又打电话来。”

“你开玩笑？他来找我什么？求婚不遂是一个男人的最大侮辱，他以后一辈也不会再现。”

“多得很，百灵，你不知，我曾经有一个男朋友。”

百灵涸定的说：“不是他。”

我隔了很久才睡着。

“你加了薪？”他说“薪得很，一天两百港元！”

“你真觉得结婚那么重要？”

“是。”

“你在等什么，叫他拿现款来买你的笑容，快快！”

“噢，女人！”他说“我可以明白别人这么，但不是你，丹。”

“他的确不讨厌，但是我不想他的妻。”百灵说。

“没有。”她涸定的说。

真的？就为了那么一个电话？简直不能令人相信，我颓丧的想：太难了，谁说他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我说：“回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震了很多回忆，生气是很幼稚的。

“我真的饱死了，”我问“你确定没有人打过电话来？”

“不，这样见面一补偿作用也没有，你永远不会与我结婚。”

“不知。”百灵说“我对别人的故事不兴趣…后来怎样？”

“我要睡了。”我说着挂了电话。

“我知。”

“明天你打算见我吗？”

“我不会原谅你那么说。”

我们静静的吃了一顿晚饭，他送我到家门，我上说：“不要送我上楼。”免得百灵笑。

“唉，丹薇，在香港，每个人都知每个人的事，你何必大惊小敝？”

“我神焕发？”

我到厨房去茶，一大堆罐差没把我绊死，我也顾不得脚上疼痛，发了狠一脚踢过去，所有的罐倒在地上，得一厨房，怨气略消，但是脚痛得要死。

“转了，但是帐还没有好，”她说“你知。”

“才怪，除非你不想向他要钱，否则的话…你并不是要他的钱。”百灵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说：“丹薇，找你，”

“我明白。”我说“怎么？没有冲厕所？”

“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拿钱来的。”

“去见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