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若失的他猜母亲或许会知端倪。

应门的是一个华人太太，觉得门外少年彬彬有礼，不介意多说两句。

“这也不清楚。”

家真赔笑“爸可忙？”

“钟斯可有跟他父亲走？”

“可是因为大哥？”

“市容将大步跃。”

家真悄悄推着脚踏车去。

母亲书房取一份简报。

“他父亲合约届满，无法续约，只得打回府，听说到澳洲碰运气。”

家英很兴“爸，几时动工？”

家英警惕“谁？”

“有容纳他们的新市镇。”

家真嗅着案浸在碟里的白兰，心满意足，什么也不讲。

不，她也不是他喜的类型，所以，不必理会她姓名。

许先生下班回家，腋下夹着大叠图则“你们见到母亲总有讲不完的话，往往我一现就上噤声，何故？”

“是妈妈。”

“他逃避兵役。”

家真受到她的活泼染，笑了起来，但是一声不响，推走脚踏车。

手臂上有蚊咬过起瘢痕，但是，他天生是带人，酷带生活，毫不抱怨。

“大哥愿意去吗？”

“妈妈，附近土著都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正是大哥的朋友，一年前家真见过他，当时大哥也在边，家真觉得背脊一凉意。

“呵，是许先生家，你爸是工程师，”少女十分灵“你将来也工程师吗？”

母亲似乎消瘦了，像有心事。

“是否一整家走？”

家真认得相中人面孔。

“蓉岛此刻渐式实施本地化，像钟斯这外国人，地位中下，却要派一个翻译给他，多麻烦，必受淘汰。”

那棵大榕树风姿依然，难得有人觉得树在世上也有地位，建筑商用红砖把它的围圈保护。

“你爸担心，设法把家华叫来，他到香港去读硕士课程，香港此刻平靖无事了。”

家真仍觉蹊跷。

“为何没有新约？”

英文报刊上只得小小一段，以及一张照片。

家真噤声。

家真还想再问，许先生放下报纸说：“家真，蓉岛这个城市华洋杂，井井有条，政府打理得很好，毋需你这名初中生担心，你好功课是正经。”

“明年五月动土，预计三年完成，届时蓉岛会成为东南亚首屈一指的运输站。”

每天清晨他陪母亲游泳跑步，然后商场焙，到社区中心义工，下午喝

“钟斯无故搬走。”

许先生哈哈笑“可不就是中标。”

“好好享受这个暑假。”

“什么理由？”

家真谢离去。

“可别向父亲提起这件事。”

“我求了他一夜。”许太太黯然。

家英趁暑假到赫昔逊实习，家真陪母亲如贴膏葯，把许太太哄得笑逐颜开。

“有无新地址？”

“我们不是他朋友。”

言犹未尽，好像还有下文。

母亲温言劝说：“家真，人来人往，天明天灭，都是平常事，旧友走了，又有新友，何用年年不忘。”

家真去找他损友钟斯。

家英问：“这不是真实原因吧。”

家英讶异“如此大机建毋需投标？”

“赫昔逊要建新飞机场了。”他喜气洋洋宣布。

母亲接着说：“他的一个淘伴却被捕狱。”

许惠愿合不拢嘴，摊开图则“看这个，这是华银行东亚总，楼四十层，明年秋季兴建。”

一个穿白短裙少女走近招呼：“你好，住第几号？”

“钟斯家今年三月搬走，听说回英国去了。”

“像未来世界科技中心。”

家英不悦“家华凭什么叫母亲伤心，母亲属三兄弟，大家拥有，我不想看到母亲憔悴。”

许太太叹气，握家英双手。

“爸，祝你到成功。”家英真会说话。

“他没事，他在香港。”

他不安，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家真走轻轻摸树须。

“哗，奂仑。”

“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