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沉思被打断,他转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位胖胖的老者提著一个藤制的小箱于快步向他走来,满面笑容,老远就喊道:“老天,瞧瞧这是谁!罗亚·莫尔,你终于回来了,这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啊!”“乔菲尔德医生,好久不见了。”罗亚报以真诚的微笑。这位伊林梅尔的御医,是极少数不曾鄙视他吉德贱民身分的好人。
乔菲尔德放下藤箱,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手抓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兴奋地用力拍他的肩膀,笑声在宽厚的胸腔中回荡。“我去提耶购买葯材,昨天才回来,莎曼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还不相信哪,想不到你真的回来了!”
罗亚保持微笑不说话。莎曼…每当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总是要么痛楚要么甜蜜,不过他必须承认,痛楚总是多于甜蜜。
“我正好要去看莫尔勋爵,一起走吧。”乔菲尔德拎起葯箱,笑着拍了拍箱盖“这次买到金盏草,总算是把葯方配齐了,莫尔勋爵可一直等著这葯呢。”
“医生,您说什么?西蒙大人生病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乔菲尔德一怔“莫尔勋爵的心脏不好己经三、四年了,他从来没跟你说过吗?”
罗亚紧紧咬着牙,脸色刷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默许他不回托勒利夏的西蒙大人会突然派人带信要他回来,为什么年当壮盛的养父会过早地显现出衰老“医生,您告诉我,西蒙大人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危险?快告诉我!”
“罗亚,不用这么紧张,莫尔勋爵的身体暂时没有大碍,我每个月会为他做一次检查,这种病只要长时间的休养,按时服葯,一般不会发作。只是,勋爵实在太过操劳了,这样下去,恐怕葯物也不能舒缓他的病情,心脏终告衰竭。”
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按捺心头的恐慌与焦灼,罗亚几乎是粗暴地夺过齐菲尔德平上的葯箱。“请原谅,医生,让我们快点走吧!”
*********
罗亚拖著气喘吁吁的乔菲尔德来到门前,刚踏上木阶,就听到从屋里传来模糊的人语,顾不得礼貌,他一把推开门。
“西蒙大人,乔菲尔德医生来了…”
在看清造访者的一瞬间,他的声音像被掐断了,而他身旁的乔菲尔德则叫道;“莎曼,原来你己经先来了,给莫尔勋爵做过检查了吗?”
穿著朴素灰蓝裙服的莎曼从桌旁站起来,点点头。“做过了,老师,一切正常。”
“很好。”乔菲尔德抹著汗,从愣在一旁的罗亚手中接过葯箱,走进屋去。
莎曼默默退开,将勋爵身旁的位署让给老师。
西蒙的脸色微显苍白,精神却很爽朗;微笑着对老御医说:“殿下的医术己经很纯熟了,医生你后继有人啊。”
“是啊,殿下越来越能干了,多亏有这个好学生,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忙断不可。”乔菲尔德对这个聪明的学生也是赞赏不已,颇觉颜面有光。
罗亚深吸了口气,压下纷乱的心绪,走上前沉声问:“西蒙大人,为什么您没有早些告诉我您身体不好?”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不用太担心。”西蒙的声音平静,带著一点温和的命令。“罗亚,我想和医生单独谈谈。”
闻言,莎曼马上走出屋去,迟疑了一下,他也无奈地服从了。
将屋门关上,罗亚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况,那个他一心想要痹篇的人,就站在几步外,和他面面相觑,这己经不是转身离开或礼貌寒暄可以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