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他忍不住冷笑“你们这些王族真该感动得痛哭流涕!”
莎曼只是平静地回答“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它也许不值得,但没有它,别的就更不值得。”
她这种冷静的态度更一步刺激了他的愤然。“那么你呢?你又为了什么而做这些?”他指著她抱在怀里的小小葯箱。
“我吗?”她低头思索片刻,微微一笑。“开始因为倔强、不愿服输,现在,我只想为大家做点有用的事,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目标。”
这个理由真的很简单,简单到罗亚几乎无法相信。如果说从山脚向上爬异常艰难,那么从山顶降下凡尘又何尝容易,难道仅仅只为“想为大家做点事”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
但他相信她,从小,她就是个傻傻的软心肠的孩子啊!一种奇异的感动充斥胸口。“不会觉得辛苦吗?”
“大概习惯了吧。”她慢慢地说,想起刚开始要求学医时所遭到的巨大阻力,从兄长到贵族们一致反对;想起自己以绝食威胁换取兄长的勉强默许;想起在行医时不能公开公主身分的可笑条件,想起学医过程中遇到的种种未曾料到的困难…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有时候,倔强可以让人变得坚强,而坚强则随时间化为习惯,只要习惯了,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而对于人来说;又没有什么不可以习惯。
“还是说说你吧,罗亚,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带著怯生生的微笑看着他,像是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拒绝,只好格外小心翼翼。
他张了张嘴,刚想回答,木屋的门开了,乔菲尔德提著葯箱出来,大声招呼著“莎曼,我们走吧,还有好几个病人在等著哪!”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再次错过与她交谈的机会。
回到屋里,西蒙正在扣上衣的扣子,神色疲惫不堪。
心头涌起不顾一切的冲动,罗亚扑到养父膝前,仰起头,急切地说:“西蒙大人,我们走吧!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离开这儿,好好休养,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罗亚,”西蒙伸出手,抚摩著心爱的养子的发,温和地说:“虽然你不是武士,但总该明白,武士的誓言重于一切。”
是了,以养父比拉特岩山还要坚固的忠诚,他绝不可能抛下对王室的责任,即使那将一点一滴耗尽他的生命力她想起莎曼的话…“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哪怕那是悲剧…
“至少,让别人分担一些吧,减少您的工作,多点时间休息。”他退而求其次,恳求著。
西蒙看着他,眼中有一丝不忍与悲哀,慢慢地说:“可是,罗亚,我不像约翰和医生那样幸运,我没有一个值得信赖而有能力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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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站在门廊上,皱著眉头看阴沉沉的天色,凭著多年行商的经验,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到。
里屋的卧室再度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夹杂著“用力、用力”的喊叫。
真是糟糕,他想着,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跟布朗谈商队出发的事了。
由于养父的病况堪虞,罗亚决定暂时留在托勒利夏,商队新旅途的人员安排必须及早作交代,所以今天他前来白杨村找布朗,只是没想到碰上他妻子分娩,如果再等下去,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就赶不回岩堡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正考虑向主人告辞,门哗啦一声开了,布朗神情慌张地冲出来“怎么办?孩子生不下来!接生婆说是难、难产!天啊!怎么办?”
“必须去请医生!”罗亚当机立断“布朗,你陪著葛丽,我去岩堡把乔菲尔德医生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