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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他儿子坚志的影子。她就是他的前妻?
“她是淑贤,才从美国来。”他介绍坐在后面的淑贤:“她就是我提起的冷雪凝了。”
雪凝打个招呼,顺便打量她。一对眼睛倒是精光闪闪的,很精明能干的样子,薄薄的嘴唇也能言善辩;不知道为什么,雪凝的担心又兜上心头。
在深湾游艇俱乐部里,雨浓订了一张在安静一角的台子。
雪凝面对着雨浓和淑贤,突然就觉得自己孤单无助了。他们曾是夫妻,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儿子,他们原该是一对的。她…夹在中间算什么?
于是她沉默,整夜都沉默。
沉默中,她只记得淑贤精光四射的眼睛…这对眼睛的主人不好对付的,是不是?
雪凝并不想对付她,可是…总得防她。她经历了第二任丈夫之后,才觉得雨浓才是真正的好,回头来再拾回从前的感情?
雪凝觉得连笑容都挤不出来,勉强也不行。
那淑贤是很会说话,也很能说话的,一个晚上只听见她在说话,说,说,正面、反面、黑的、白的,她都说得头头是道,面面俱圆。
听着,听着,雪凝累了,人也恍惚起来了。
“雨浓说你们兄妹都出色,都有才华,这次他倒真是有眼光。”她说。
“你的钢琴弹得超凡入圣,真了不起。”她说:“我们坚志也开始学钢琴了,颇有天分。”
“啊!请不到你做坚志的钢琴老师是最大的遗憾。”她又说。
“以后我可能多些时间住香港,我们可以了解更多些。不过我已经很喜欢你。”她再说。
她会住在香港不走了!雪凝想。
“你也会喜欢我,因为我是一个极好的家庭主妇,我已辞去那个宾妹,她一塌糊涂。”她还说。
辞去宾妹,由她入主邹家?
雪凝再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望望雨浓,他只是淡淡地笑,非常欣赏淑贤的表演似的,她再也坐不住。
“我想回家,太晚了。”她提出。
“是。看我们多糊涂,明天一早你有课,是不是?”淑贤恍然大悟状。
她说“我们”
雨浓签单离开。
“我们先送雪凝回家,好吗?”淑贤用询问的口吻,语气却是肯定的。
“好。”雨浓驯如羔羊。
雪凝最后的希望也幻灭。本以为可以单独和雨浓讲几句话,现在已不可能了。
“你家的房子是有花园的那种,对吗?”淑贤又滔滔不绝地道:“跟我们台北的古老大宅很像,当然,你家会宏伟些、漂亮些、气派些。”
这些话,叫雪凝怎么答呢?只好继续不出声。
“香港人能住你家那种房子已经很了不起。”淑贤又说:“不过我们在美国住边了大房子,来香港真不习惯。住香港房子多大,视野却窄,对不对?”
雪凝头也不点。这女人在挑剔什么?在美国离了婚,有香港让她投奔,她该很感谢才是。
雪凝的反感涌上来。或者,有点先入为主的偏见吧!她不喜欢这女人。
到了根德道的家,雪凝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留下一句“再见”就头也不回地去开大铁门。
她听见门后的车门声,就这么走了?不,雨浓赶了过来,轻轻扶她手臂。
“明天,你几点放学?我来接你。”他说。
“不用了,我有事。”她奔往大门。
听到大铁门关闭声,又听见车声,他们走了吧!
看见书房有灯,冷敖还在摆棋谱,果然是他,他摆得全神贯注。
她轻轻敲门;冷敖抬起头来。
“这么早,你们只吃晚饭?”冷敖问:“不是要让你见一个人吗?”
“见到了。”雪凝淡淡地:“他前妻离婚回来。”
“怎么回事?”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