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痴情成心魔苦乐自难舍

文举考完试，人反而开朗了，我们终于有机会一同携手游历长安。我tou一次发现，文举非常有趣，闲聊取闹，一个呆书生的样子也没有。我们在路旁吃豆腐脑儿，忽然想起他绝口不提考试的事情，于是问他有几成把握，他只是淡淡的说：

“尽力由人，功名由天。”

听起来似乎很潇洒，不过我知dao他心里压力有多大。

在这个年代，有多少人前来应考，穷困潦倒使他信落第之后连家都回不去。更何况他除了家人的期望，还有个江绿瑶，跟着又是江敖生，如果能中举，那就jiao妻mei眷荣华富贵，如果落榜，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很矛盾的dao：

“杜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中举的。”

如果他真的中举，那么一无所有的人，就是我了。

“小桃，这一趟能遇上你，就是最好的收获了。”他很了解的伸chu另一只手，也轻轻拍在我手上，若有所思的垂下yan来。

又想些什么呢？

在江绿瑶和我之间，曾经让他有过犹豫吗？如果有过，那么也值得了。

很可笑的让步了，是不是？

“小桃…”文举喊我，把我的两只手都握住了。

“嗯？”

“我记得你的手受过伤，那么大的一个口子，怎么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反复端详我手，很是惊讶。

上次为了救文举咬破手指，我自己都忘记了。

“真的耶！好神奇喔…”我把手chou回来，放在yan前，装模作样的看了又看。这书生，不知dao是真的呆还是神经太大条，就相信了。

“会不会是你和爷爷住久了，也从他那里沾了些仙气，学了点神通？”

我笑dao：“如果我得dao成仙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对了，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手怎么会受伤了。”

“嗯…就是看你昏倒了，我急得不知dao该怎么力，就咬破了。”我笑，胡说一通。

一路说说闹闹回到江府，一进门，guan家就迎上来。

“杜公子，老爷找你好半天了！”guan家dao，把我撇在院子里，半拉半扯的把文举拉走了。

什么嘛，一点也不把我放在yan里。

我一个人回到厢房，等了好一会儿，文举板着脸进来，一pigu坐在椅子上。

“杜大哥怎么了？”我站在他面前。

“小桃…”他抬起tou来，样子有点恍惚。“你咬我一口。”

这…他又发了痴了。

我抓住他手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他痛叫chu声，人也跟着tiao起来了，握住我的肩tou，高声dao：

“小桃，小桃，我中举了！还是tou榜状元哪！”

“真的？”我也叫。

“真的！”他点点tou，忘情的抱住我，yan里闪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彩。

“可是，还没放榜啊？”我抬起tou问他。

“记不记得江伯伯提到过的吏bu侍郎，是他亲自来说的，他说…说…”文举说不下去了，大概是太多夸奖的话，他不愿意再转述。我们两人在屋子里luan蹦luantiao，哈哈大笑起来，文举笑得好高兴好高兴，他从来不曾这样笑过，就连在江绿瑶面前也不曾。

我也不曾这样笑过，笑到都liuchu泪来了。

文举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开始有些人上门来拜访他，都是同榜及第的。他是状元，又住在尚书家中，自然是一个很值得结jiao的对象。正式放榜之后，江敖生家里更是热闹得不得了，接着是一连串的拜会、谢恩，人群把我们分隔得好远，我不能再一天到晚跟着他，只好一个人在长安城的里坊巷弄内，无目的的到chu1遛达，近黄昏了才回到江府，一进厢房，文举便敲门进来。

“小桃，你去了哪里？”他dao，近来意气风发，更是俊秀昂然。

“到chu1走走啊。”我笑。

他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我中举的事还没通知家人呢，我还要在这里等着分派官职，又不能离开。”

“要不要找个人回去通知他们呢？”我dao。

“这…”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dao：“小桃，你替我跑一趟，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我笑，歪着tou瞅他。

“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知dao要请谁帮我送信儿，而且…我也已经够打搅江伯伯了。”他dao，很是愧疚。

“我知dao。”读书人脸pi薄，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了。不过，文举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那就表示他真的把我当成更亲近的人。

我不让他说下去，很轻松的dao：“杜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消息捎给家人。”

“小桃，谢谢你！”他dao，又拿chu一个行包，sai给我，细心叮咛：“这里还有一点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