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过烟味,连男人常用的古龙水和发油也没闻到过,他给我的印象是清淡的,气味是清新干净的,如今他吐着烟圈,眼神迷离而深奥,眉头紧皱,不论是轻松愉快或者是邪魅的笑全都不见了,这是我认识的卢永霖吗?
“你今天很奇怪,有什么心事吗?”我平缓地问。
“没什么心事,只是需要一个女人。”他嘲讽的又吐了口烟圈,姿态慵懒。
我的面色沉了下来,连关心他都懒得问了。今天的卢永霖是我不曾见过的,也是难以让我接受的,如果他持续是这副德行,我无权干涉,但是可以选择远离。
“那我该回家了。也许几个小时内,你可以找到另一个女人来替补,我不妨碍你,再见。”我气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雅雁,我送你回去。”卢永霖的声音不再漫不经心,急切地想追上我。
我回头,朝他摇摇头:“你不用送我了,你让我觉得很陌生,多待在你身边一刻,我觉得多一分危险,很遗憾,你给我的安全感,没了。”我抱持着与他分手的准备,将心中的话一次吐出。
他没有马上出声,我继续走着,下电梯前,才隐隐听到他的声音:“你知道路吗?要怎么回去?”
不论用什么方法回去,都比让他跟着来得安全,我头也不回地出了社区,在叉路口犹豫着,选择了下坡的路,走着、走着,摸摸口袋,想掏出钱包,却摸了个空。
我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以他的车代步?只要有他在,我吃他的、坐他的,习惯连钱包也不带就出门?我除了依赖着他的体贴与照顾,渐渐将心交付予他之外,一切花费也全看他的帐,他支配着我的双腿、我的肚子,还让我幸福的连荷包也废了?
将心交给他,真的会让我幸福的连独立的人格也抛去了?
看情形,我得有心理准备,习惯从不再有他的生活中,找回自己。
走了长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圆环,看见公共汽车的影子。
没有钱包,不能坐计程车,我绝望地掏掏牛仔裤四个口袋,当摸到了数个硬硬的铜板时,不禁又惊又喜。
偶尔我也会塞几个铜板在裤口袋里,今天却成了我的救命符。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找着一个个站牌,找到了回家的路,心定了。
跳上车,坐上了最前排的位置,有种心安的感觉,心安的让我觉得心痛,心痛为何要远离他才会感觉心安。我无意识地随着公车摇晃,我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车辆穿行着,我视而不见。
但是,公车右前方的后照镜里,那辆紧追而至的凯迪拉克,我不能视而不见!那车牌…是他!
为什么?他还追来做什么?他依恋的是什么?
到家了,我头也不回地迅速下车,直奔入小巷,唯恐他跟上来,我冲进门内便上锁,不开灯,任性地宁愿室内漆黑一片。
我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见到他和他的车子孤立在夜色中,正朝我的窗口望着。
我还是没开灯,怕一开灯,他会来敲我的门。
他坐立不安地看了半个小时,拿起行动电话。糟了!
果然,我房内的电话响了,刺耳的电话声空前的讨人厌。
我犹豫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电话停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走?
莫名地,今天不想再与他碰面,我期待着他离去,他却抱持着我难以理解的坚持,仍然留在原地,我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