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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擦得雪亮的海希尔靴子。
一顶高顶帽略微倾斜地戴在他的头上。
他的脖子上胡乱扎着一条白色发皱的领带,那样子真可以和伯爵匹敌。
她不禁想:如果伯爵此刻在这儿,两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一定是很有趣的事。
可是她忽然想起,伯爵要是在场,她就不会毫无戒备地走这条路了,这只能埋怨自己,而不能责怪其他任何人。
“我希望能将夫人的耳环、手镯和结婚戒指一起带走。”
那个强盗打断了她的思绪。
罗伊斯顿夫人自知无法拒绝,只好把镶着大钻石的珍贵耳环交给他,再将手上的镯子一个个取下来。
在她把结婚戒指递过去的时候,月光照到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另一枚戒指。
强盗的目光盯住那枚戒指,她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不行!”
他似乎吃了一惊。
“不行?”他说。“为什么呢?我想夫人应该不会吝惜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吧!”
“这东西的确不值钱,但却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
她抬头望着他,心想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因为很多人在遇到强盗的时候,都会说自己的珠宝具有某种纪念价值,他一定常常碰到这种情形。
“这是全世界吝惜自己财物的人最古老的藉口。”她记不清是某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还是某出戏里有这样的台词。
那个强盗似乎在犹豫着,她乞求说:“请你…请你把这枚戒指留下,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是不会管这些的。”她黯然地说.她想: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就取下了手上的戒指。
这时候那个强盗却转身走开了,她看见他把装珠宝的小帆布袋放进鞍袋里。
她下意识地跟着他走过去,他一转身,发现她站在身边。
她把戒指递给他。
“这是你要的东西。”
“你常想你母亲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十五岁那年,她就去世了,”罗伊斯顿夫人回答:“可是我仍然很想念她。”
“你爱她吗?”
“伐非常爱她。”
“就象我爱我的母亲一样,”那个强盗说。“她几年前去世了,在这之前,她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那你真幸运。”
“是的,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罗伊斯顿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和一个强盗谈这种问题,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来,他所说的话都是很真诚的。
他的用:字措词都象个很有教养的绅士。她好奇地盯着她,望着他那流露出仁慈、坚定的嘴唇弧线,那两端微微往上翘的弧线,和伯爵的薄嘴唇不同,似乎隐藏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是谁?”她问道。
“向一个强盗问这个问题,不是很可笑吗?我们向来是匿名的。”他避不作答。“是的,不过我怀疑你是跟别人打赌,所以才来抢劫我,也许你只是为了找乐子。”
他微笑了。
“你也许会做这种事,罗伊斯顿夫人,但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强盗。”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这么‘出名’,只要是住在柏莱顿或伦敦附近的人,哪一个会不知道你?”他的话里一点也没有赞美的意思,罗伊斯顿夫人低声说:“从你说话的态度来看,我想你是说我…声名狼藉。”
“我不会那么无礼的对你说这种活。”
“但是你心里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