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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3/7)

眼,我对他的印象比对殷永亨略佳,但圣人的话我一向相信,夫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

“对,我还没介绍自己,”他说“我叫梅令侠,是你亲表哥,我的妈妈同你的爸爸是一个父母生的。”

真亲,我跟这个人就此发生血源关系,不可以分割,但情感上,他是陌生人。

“医生在楼上,你坐一会儿,马上可以上去。舅舅会很高兴。”梅令侠说。

梅令侠长得很英俊,有一双会笑的眼睛,在家呆着,也这么打扮,我也无暇欣赏他的衣服鞋袜,呆呆的坐在偏厅。

殷宅的内部完全用酸枝家具,衬着巴的蜡染布的窗帘,别有风味,一看就知道宅主人是南洋华侨,土朴但不俗,地方宽敞,气氛悠闲。

梅令侠说:“我妈妈来了。”

我转头,看见一个穿黑的中年妇女,面貌很端正,双手拢在身前,一点表情都没有。

“叫我梅姑姑好了。”她的声音像是灵格风录音带般平板。

梅姑姑,我想:多么戏剧化的名字。

她瞪着我“你爹传你一个多月,你明明在香港,为什么不来看他?”

我不出声,甚觉她多余。

梅令侠,她的儿子,连忙打圆场:“哈拿也许要经过一番矛盾才能决定来见父亲。”

我对这家伙肃然起敬,他倒不是一味胡来,单靠一张嘴的,看情形他颇用过一番心思,知道我们家的背景。

我冷冷的看着梅姑姑。坦白说,如果人可以选亲戚,我情愿老英姐做姑姑,老胡师傅做舅舅。

“哈拿?”梅姑姑当下皱一皱眉头“你们家是什么教?”

“基督教。”我答道。

“我们信天主。”梅姑姑说“是不是,令侠?”

他儿子很尴尬。

梅姑姑以观望异教徒般的眼色上下把我扫瞄一轮“跟我来。”她严肃的说。

我偷笑,她大概连吃饭如厕都抱着这种神圣的态度。

我跟她上楼,楼梯角放着许多瑰丽的雕像,有些是木雕,有些是锡制,一具具神采飞扬,诡秘十分。

这都是殷若琴自南洋带回来的吧。

老实说,我们唐人的十八罗汉何尝不可怕,千手观音第一次见到,一定吓得做恶梦,所以我一下子便释然。

殷若琴的睡房是套房,推开门,先见到书房与休息室,然后再见到睡房。

他躺在床上,身边有护士。

我第一个感觉是:这个人应该躺进医院里。

第二个感觉是:他还活着?面孔如黄蜡制成的骷髅,眼眶浮陷,正昏睡。

苞我想象中全然不同,我非常后悔,原来殷永亨并没有夸张,他真的病重,真的随时会得撒手西去。

我还以为他会以二十年代大明星的姿态迎出来,拨弄一下小胡子,以戏剧化的口吻同我说:“哈拿,我儿一一”

我太乐观幼稚了。

护士站起来说:“他刚睡着。”

我骇然想:他还会醒来吗?

死气已经笼罩了他的脸。

“什么时候醒?”梅姑姑问道。

“约一小时后。”

梅姑姑厉声问我:“你会为他逗留一小时吧?”

我说:“我会。”长叹一声。

真没想到他真的病入膏盲。

梅令侠殷勤的为我取来饮料,陪我说话。

“一一这屋子一共七个房间,我们住着一个护士,三个女佣,两个司机,一个园丁。”他统计着“你搬来住的话,最好选二楼对牢池子那间房,有落地长窗,比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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