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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候了…”
沈德瑞沉吟了一会儿“由长白山转回,算算也有十来天了。”
“十来天…”这么久!不是作了一个梦而已吗?虚虚实实!如梦中的梦中的梦。她捧著头,低低叹息,身子不由得轻颤。
货在车中。
咱只知道要找个残手的丫头,你条件梃合的,九成九就是啦!
…沈府小姐这身分值钱,要不你这半瘸不残的,还用得著这么大费周章…
“书儿,怎么了?”沈德瑞抚著女儿的脸,亦叹了口气。“瞧来是受了惊吓了,改明儿爹替你请师父收收魂、压压惊。唉,长白山地向来平静,没想到贼匪流窜到那儿去了,咱们家的探参队就只剩吴师傅逃出升天,带人重新回去时,那些尸首却教野兽咬得残破…”
晓书颤抖抖,脸上无丝毫血色,她想说,想将实情告诉爹爹,可是没凭没据,自已亦不知谁才是指使者,该如何让爹明白。
她因了咽喉头,心中挣扎著,末了却成幽幽一叹。
她由一个白雪皑皑的荒山野原走进另一个更冻、更冷、更危机四伏的荒野。而这里,没有那匹让她倚靠的美丽黑狼。
***
“小姐,香菱帮您擦干头发。”小丫头放下手中托盘,由一旁的架上取来干布,拢著晓书刚经沐浴、带著湿润的黑发。“香菱端来一些粥,是厨房特别为小姐做的,先放凉,待会儿容易入日。”
“我没什么胃口。”她翻看手边帐册,头抬也没抬。
此次长白山地遭难,采参队几要全军覆没,今年的参货是补不齐了,得想些变应的方法,还有那些罹难者的家人,沈府自要拨些银两好好安顿,进些人道,因此在帐务上的安排,她得好生研究,再建言给爹爹。
鼻尖传来入了汉藥炖煮的粥米气味,她秀眉不由得轻拧,香是香,但她已连著吃了好几日,再香也变得厌恶。
香菱手没停,上上下下探弄著她的发,长发披散,覆盖晓书小小的肩胛,她的脸小而白皙,如今瞧起来则更添清瘦。
“没胃口也得吃,吃下多少算多少!自从小姐历劫归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吃东西怎行!老爷和何奶娘千交代万交代,您若不吃,香菱可就惨啦!”
“唉,好香菱,你替我吃了吧。”
“不行、不行,昨天我吃、前天也是我吃、大前天香菱也替小姐解决了大半盅,不可以了。”粥虽是用珍贵藥材熬煮,但毕竟是藥,太补了,她没病没痛,健健康康的,再继续这么吃下去,迟早流鼻血。
晓书让她的语气逗笑了,正待说话,房门外有人影闪过,一颗小头颅怯怯窥探著,又缩了回去。
“锋弟,怎么不进来,你跟谁玩躲猫猫吗?”她微微扬声。
门外静默片刻,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跨了出来,手扶在门边。
“锋少爷,您、您这是怎么回事!”香菱瞪圆眼,嘴张得大大的。
晓书亦是一怔,放下册子缓缓地立起身来,视线不离男孩。
“杵在门边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你、你跟谁打架啦,怎会伤成这模样!”她问,语气中担忧之情胜过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