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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有意无意地问:“六姨娘呢?你没让她知道?见著你这个模样,她一定很难过。”
没料及小男孩竟冷哼一声,抿了抿唇冷淡地说:“她何时管过我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她的亲娘早逝,无法在身旁守候,而他的亲娘却对他视若无睹,将心思点点滴滴花在如何留住男人的伎俩上,那个男人,正是她与他的亲爹。
闻言,晓书心中疼惜,他还这么小,就得面对沈府里的汹涌波涛,半点防御能力也没有。瞧着他倔强的面容,她抚著他的头,静静道:“往后吃了闷亏,教人欺负,别闷在心底,你可以将事情告诉书姊…我们在一起,就不怕他们。”
“没人欺负我。”他反驳,幼小脸上闪过桀惊不驯,搁在膝上的手瞬间握紧。“我只是摔倒了,没人欺负得了我。”
“锋弟…”晓书心痛,好想拥住他,不知他以往在那群同父异母的兄弟间吃了多少苦头,怎会磨出如今的性情!
爹,她的亲爹呵,她真想恨他了,真想冲出去大声狂喊,将丑陋的一切全数揭开,撕裂这相安无事的假象。为何要忍?为何永远处在挨打的角色?若非争个头破血流不可,就正大光明的来吧!
晓书忽地站了起来,才迈出一步,袖子让男孩扯住。
“书姊,不要。”他静静一句,竟看透了她,年幼的心老成得惊人。
她掉回头,胸口激动的起伏渐趋平绶。
此时,香菱打来一盆净水,也抱来了常备的藥箱子。“小姐,香菱替锋少爷瞧瞧吧!”
“我不要你,我要书姊。”他紧紧扯住女子衣袖,脸庞扬高,孩童该有的稚气乍现“书姊帮我瞅瞅,我脚跌得好痛。”
“唉唉,锋少爷,这是怎么跌的!您是不是同谁打架不敢说啊?”香菱拧著巾帕子,倒不觉房中气氛怪异。
“我向谁打架啦!你要敢将此事告诉谁,我立马撕烂你的嘴!”他边说边挥舞拳头,像个被宠上天的小霸王。
“香菱,你先退下,这儿我来即可。”晓书接过巾帕。
“叫你走你没听见呀!走!走!”他坏脾气地赶人。
香菱应了一声,终于退下,离开时,身后还传来男孩恶声恶气的警告。
然后,房中又剩姊弟两人,他神情陡转,沉静如一摊死水。
面具。
晓书看着、想着,眼眶泛起潜意,她重新坐下,轻轻地道:“锋弟,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不好…”她可以教他许多的东西,将商场上的观念灌输于他,他是男子,若学会经商知识,可以出去谈生意、做买卖,抛头露面、与宴酒楼都不会遭异论,不像她是一个姑娘家、还残著一只手,这个世间对女子是苛刻的,纵有才能又如何!她将引导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当有朝百他长成大鹏时,就能护卫自己了。
“好不好?”她复问,轻柔坚定,一面用巾帕拭掉他满脸的灰土,小心翼翼处理额上和下颚的擦伤。
“嗯。”他点头,用力地点了点,双瞳中迸发锐光。
晓书无言笑着,垂著头继续为他清理其他伤处。
静默片刻,他忽然问:“你脖子上挂著的是什么?”
“什么?”她征了征,很著男孩的视线往下瞧去,停在自己的胸前。“喔,你说这个…”
“瞧起来好像狼牙,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