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场景陡换，那男立在似近似远，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雪原，月和雪光辉，将他大的影拉得斜长，脸隐在昏暗中，怎么也瞧不透彻，只有他的似曾相识，还有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哑哑的，随著虚无传来…

我知你的希望。你告诉了我。

“可不是随便瞧瞧，瞧完了，可得将心得说。”

“唉唉，瑶光好娘，晓书好妹，你们俩别顾著谈天，都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不要这个样，我希望…我希望、希望…

敛眉合目的秀白脸庞，谧谧的，上勾勒起弧度，有些儿自嘲。

她幽幽叹息，将肩上的披风扯，倾前撩开轿帘一小角，对住前的背影轻声问：“阿俊，咱们快到家了吗？”

竹青话，惹笑两名女，他继而对晓书：“近日得到几样古玩和古册的手抄书简，晓书妹，你来得恰巧，我正想拿这些东西让你瞧瞧。”

晓书又是一愣，抬起，看对方诚挚的双瞳中。不是敷衍，不为安，她真的觉得这只残手好。

又是那个梦，那个难辨廓的男，一再对她说著相同的话。

息著，她捂着，方寸起伏鼓动，掌心无意间及房中间微微凸起之，是那枚用树搓成线所绑住的兽牙。她隔著衣衫抚著，隐隐约的觉到，那个难解的梦境与四年前长白山地遇劫有关，遇著一匹奇异的狼、一名奇怪的猎，等自己清醒时，已在京城里、在自己的绣床上。

锋弟！他的面容忽地跃脑海中。

品茶、赏古玩、说心得，这一下午，领受温馨的款待，直到与主人夫妇结束晚膳，晓书乘上小轿，循著原路在昏暗的巷中绕转。

觉有些倾斜，是上坡的路，她心中猜想，应该是了城郊，往山丘这边来了。此平时就极少人烟，苦命丧于此，尸首可能得过好几日才会教人发现。

晓书心中又痛又借，倘若这刻死去，以这样的方式死去，锋弟该要如何！好不容易导回的心智，将因她的遭

她知自己在惆怅些什么，因见识到一对佳偶，举手投足间、眉往来之际，似无谓却又烈的情，动著安详信任的神气。而她的爹亲和家中众位姨娘呵…不要，她不要这个样…她不要…

“喔！”

她将整个往后靠，挨著垫，淡淡合，轿规律的、轻微的晃动，思绪千缕万缕，在每一次的轻震下由心底横而。

真正的夫妻，就该是那个模样。

“喔…”瑶光眉微挑，随后睨了在旁安静品茶的男一“我知，竹青告诉过我。”她再度斟满晓书的茶杯“你很在意吗？”

然后是这怪诞的梦，纠纠缠缠著四个年，总在自己毫无预防下前来。

心绪由全然的放松，到全然的静谧，衍生难以排解的惆然。

晓书扬眉，眸中慧黠闪动，颊边两个小梨涡轻著“有何不可？”

晓书征了怔，想着片刻才：“原来是会的，怕旁人的光。”和恶毒的言语。但这一切的一切，她试著克服，一路跌跌撞撞，也练成铜骨之了。“而现在…”拉下左边衣袖，她细细端详著。

“很好喝，觉得都起来了。”捧著温的杯只，指尖透意，驱走原先的冰冷，晓书觉箸，可能是茶安宁了心思，也或者是这书阁中气氛纯粹温和，她又笑，静静地：“瑶光姊，我的左手是废的，天生便如此。”

不是阿俊！晓书心惊，连忙喊著：［你是谁！快停下来，你们把沈家两名家丁怎么了？快放我下来！”

我不要这个样…晓书不要，我怕…

猛地一震，晓书从幽幽冥思中醒了过来，抬手抚著脸，才意识到颊上冻寒无比，著薄薄细汗转成的微霜。

瞬间，她脑中闪过无数片段，是那次采参队遭屠杀的惨状，难、难又是一样的缘由？难自己又拖累了别人，要无辜者为她送命？

“好。”瑶光说心中所。

她也不呼救，因帘外漆黑一片，早不见半灯火人家。

＊＊＊

阿使没有理会，不发一语，只是脚程加快，迈著大步飞奔起来。

“谢谢…”细细的，晓书回了一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