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漕帮的地盘。
他怀疑她,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清楚,她虽可救灿郎性命,但灿郎身上的血却是她唯一的解藥。
这便是滇门“九重蛊”蛊中带咒,一阴一阳,一死一生。
小舟缓缓划入一丛柳树,绕了进去,竹阁美好地伫立著,宁静依然。
沐滟生不等眠风停妥,身子已跳到竹阁岸边,轻灵灵往里头奔去。
李星魂一惊,拔腿要追,偏教张胡子扯住。“五爷,跑这么急做啥?人家小两口见面,可不干咱们的事,你也是娶了老婆开过窍的,难道就不懂?”
他张望着,急急喊:“唉呀!你不懂啦!”
这话可惹毛张胡子。“哎呀…别以为咱没讨过老婆,就道咱真的不懂了!”
“不是不是。”真是牵扯不清,李星魂乾脆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一边,沐滟生奔进竹合,这儿的摆设她依然记得,在接近临窗竹轩时,她脚步不自禁缓了下来,方寸间好似来了一只小鹿,跳乱所有心绪。
门是半掩著的,她跨了进去,眼睥环顾四周,在临窗的躺椅上瞧见那个男子。
他面著窗斜倚,听见他长指翻书的轻微声音,沐滟生不能控制唇角,那里又浮出娇艳的笑花,心柔软酸楚。
悄悄地、悄悄地靠近,在容灿察觉时,她一双小手已由后头蒙住他的眼。
“灿郎…猜猜我是谁?”唉,这世上只有一人这样唤他,还用猜吗?
她好想吻他,随即想起唇上的胭脂,克制了冲动,不愿他知道自己真实的模样。好想、好想吻他阿…
斜坐的人猛地回身,大掌扣下她的柔荑,两人目光凝接,无声胜有声。
她不动,感觉他掌心的粗糙,容颜灿烂温柔。“你有没有想我?”
一口气憋在胸臆,以为是梦,直到分明那熟悉的眉眼甜笑,才恍惚回神。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眉心皱折,随即放开她的手。
“你来做什么?”他口气是烦躁的,还不习惯感情支使。
“我来瞧你死透了没?”此话一出,两人都忆起上回在竹阁相见的情景。
那时,夏夜美丽,她的眼如天边明亮的星。自那时起,他便深深受她吸引。
这阵子,容灿思索极多,仍理不清情绪,总觉得无法将她掌握,两人的关系就在这样的不安定中联系。
在蝶飞的大船上,他对她心怀恨恼,怒火高炽,其实大半是恼怒自己为何受她吸引。之后经玉郎和张胡子解释,又见铁制兵器与其他货物随船而回,弟兄们安全无虞…是,他是对她误解,但让他受手铐脚镣之耻,把他如畜生般锁链起来,将他驱入这般困境、形同废人的始作俑者,却是她的父亲。
正因如此“抱歉”两字,他对她极难启口。
他想转开脸不瞧她,想叫她走别来扰乱他,可是毕竟是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