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蛊”的解藥,丹房内那股血腥之气久久不散;为何她为救灿郎,翻遍里头千种藥瓶丹瓮,偏偏独缺“九重蛊”的解藥,因那根本是不存在的。
“你怎会知道解毒之法?”冥思中,她捉回思绪,双唇失去往日的红艳,而是染著淡淡的紫。再不去寻他,她活不了多久了。
“门主替人解毒时,我曾躲在炼丹房的布幕后。”
“你触犯门规,按律要毁目割舌。”
“是的。”他说得很是平静“赛穆斯愿意接受。”
她瞧着他一会儿,唇边带笑,眼眉柔软地弯著,清朗地道:“赛穆斯,你没有错,金鞭霞袖绝不准你毁目割舌,因为她感激你。”
自容灿身中怪毒,幸得回春手李星魂以高绝的针灸之术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但内力尽失,体内蛊毒流转,教容灿偶会周身发麻,四肢动弹不得,那感觉十分地难以忍受,因神智是清醒的,整个人却如废物般躺卧,与死有何分别?
另外,李星魂为这棘手的蛊毒还前去辽东碧烟渚,拜访“玉面华佗”碧三娘,经一番研探,拟出一份对症下藥的单子,却对其中做为藥引之物头痛三分。
中蛊毒者,血转剧毒,若欲解除蛊毒,必须让一阴体饮下自身含毒的生血,此阴体之血可为藥引。
换言之,他们需寻找一名女子,让她喝下容灿的血,再取她的毒血做为藥引,方能让藥剂相使相辅,体内的毒血亦会相克相杀。
但,问题在于,这名女子绝无活路。
若要痊愈…若要痊愈呵…李星魂想着这门奇毒,有毒有蛊,蛊亦带咒,极其邪魔,他们又要上哪儿找来一个愿意走这不归路的姑娘?这明摆著,一人生,一人死。
商议后,阎王寨将此事对容灿隐瞒,仅寨主和李星魂知悉,一方面又委托碧烟渚寻求藥引,此任务虽是怪异到了极处,擅长追寻奇珍藥材的碧素问亦应允了下来,这之于他,也是难得的挑战。
结果,就在这冬季的末尾时分,碧素问带著一名姑娘来到两湖,将她交给了正在漕帮为容灿诊治的李星魂,不留片刻,即又起程返回辽东碧烟渚。
洞庭湖支流蜿蜒,眠风撑著长杆旋绕著曲折的水径,舟上尚有两男一女。
寒冬脚步渐远,虽有冷意,也带著淡淡的清爽。
见金鞭霞袖来此,眠风讶异得瞪大眼,不仅是他,漕帮众弟兄全瞪大眼,傻呼呼地看着美人大驾光临。
尤其是罗伯特,简直失了魂,又捂著心口唱起他的情歌,差些蹲下来,让她当成马儿骑进厅里。
经葫芦峡一事,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其实她肯来,眠风心底是挺高兴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明眼人都瞧得出,灿爷回两湖竹阁养病后,脾气是前所未有的暴躁,归究起来,除身中剧毒外,另一个主因便是为了个姑娘,而这个姑娘不是别人,偏是教他大栽跟头的金鞭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