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人命就掌握在他手上了,还在那里机机车车的。男人略略动了怒,低斥:“我会负全责行不行?快开车!”
她很害怕、很无助,紧紧抓扯着他袖口,不敢放。
到医院后,男人瞥了她一眼,那单薄瘦小的身躯颤抖着,被雨淋湿打乱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只有惊惶与茫然。
这女孩吓坏了。她应该还未成年吧?大致判断了下情势,沉着不紊地替她处理住院事宜。
“别怕,没事了。”脱下外套覆在她单薄纤细的肩上,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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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没事了…
夜半惊醒,邵娉婷急喘着坐起身,仿佛还感受得到那一夜的恐惧无助,心脏疼痛收缩。
“别怕,没事了…”她喃喃道,用着男人说过的话安慰自己。
那一夜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那道带着暖意的柔沉音律,好像在她耳边问些什么,说了一些话,但是当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住〔么也回答不了。
后来,妈妈经过抢救,情况稳定下来,等她比较能思考事情时,男人已然离去,并替她打点好住院事宜、缴清医葯费。
她伸手,拉开床头边抽屉,取出一枚陈旧的袖扣,紧紧握在掌心。
那一天,她回过神来时,掌心一阵刺痛,才发现一直牢牢握着、紧到掌心发痛的袖扣,那是不经意从他袖口扯下来的。
这男人,是她尝尽人情冷暖、跌跌撞撞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暖阳,只有他,伸出手扶她一把,无预警地出现,再安安静静地离去,未曾索求一丝回报。
所以这些年,她始终舍不得忘掉那道柔暖温和的音色。
她闭了下眼,将脸埋在膝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事了,为什么今晚,又会梦到那些过往?
是因为…关梓群吧?
从他开口对她说第一句话时,她就觉得那道不疾不徐、淡定沉着的嗓音,好像与深埋记忆中的那个声音重叠,他们的音色实在太像…
所以她总是会忍不住想逗逗他,看他皱眉、看他困惑,就连不悦时,那略沈的嗓音听起来都好迷人…
瑞瑞一天天在长大,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自己会想、会思考、也会受伤,她比你以为的还要敏感,你以为她刚才为什么不敢过来?因为我在这里,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知道你认识她,她怕造成你的困扰。
这男人,心思很细腻啊,她不知道瑞瑞原来是这样想的。
明明外表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却有一颗柔软的心,让她忍不住,又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一双温暖的手。
走道上预留的小灯,带来一道暗影晃动,她抬头望向虚掩的房门,瞧见此刻原本应该在床上安睡的小小身影。
“瑞瑞吗?进来啊。”
女孩推开房门,迟疑了下才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