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主人随著夫婿长居美国,不知何年何月归来;倘若归来,想必以其夫婿的傲气,断然也不愿居住在妻子名下的产业吧?她唇角扬起一抹嘲讽。
偌大的宅邸已撤去一半佣仆,而最受倚重的管家与厨娘则跟著小主人到异域,务求把美国的房子打理得让主人感到舒心快活。
晓晨懒得使唤佣仆打理宅子,所以需要管家。
晓晨喜欢厨娘的手艺,所以需要厨娘。
晓晨…有了丈夫,所以…再也不需要护卫,于是,她被留下来。
一个不被需要的人,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没有晓晨的地方,她待不下去;拥有太多共同记忆的地方,她也待不下去,更别说这里常有单家人出入。办宴会、招待重要客户,这里都是能令人面子十足的最佳场所,四年前单丰琉徵求到女儿晓晨的同意之后,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了。
想来,晓晨会同意,就是因为她不打算再回这间宅子住了,才任由人大摇大摆地出入。
前些天告知晓晨她打算搬出去,晓晨有些讶异,但没阻止,只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是有点闷,而且没有车子代步也不方便。去住内湖那间公寓还好一些。”
晓晨以为她打算去住那间十年前莫靖远登记在她母亲王秀佳名下的房子,也就没多问了。但单夜茴并不打算住那里;如果晓晨已不需要她,那么就彻底抹去所有牵连吧。一无所有的她,只消有间简单的小套房,在自己负担得起的范围内安身立命就够了。
小小的旅行箱很快就收妥一切。华丽的大宅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以著她纤弱表相所不应具备的力道,她轻而易举地提起箱子,就要往外走…
突来的电话钤声止住了她的步伐。这电话是她房里的专线,会打的只有母亲与…晓晨!
她快速冲过去接起电话…
“喂?”是她,是她吧?
“夜茴?”是莫靖远。徐缓低沉的语调因她声音中急切而兴味地微扬,并在一瞬间了然。
不是晓晨…是啊!怎么会是晓晨呢?她还在飞机上呢,真傻了她。但…又怎么会是大哥呢?
“大哥…”她呐呐地唤了声。
“我想,你并不打算搬到内湖的公郧吧?”
那头传来纸张翻阅声以及不断来去的人声,单夜茴可以想像此时了心数用的大哥有多么忙碌。
“嗯,是的。”她乖乖地回应。没浪费时间去问他如何知晓她要搬走的事。
“找到房子了吗?”
“找到了。”
“我已派司机过去接你,省得你行李扛上扛下的劳累。房子找在哪里?”他直接下指令,然后挪开话筒交付给下属更多的指令。
“在万华区。”她声音小得像没吐出口,并希望他没有认真在听。
她的希望彻底落空。莫靖远沉吟了下,仍是淡淡的语气:“我想,不会是华西街吧?”
为什么她觉得背脊竟飕飕地窜起恶寒?连忙回道:“没有,不是华西街,在西园路。”
似乎仍然不符合同父异母兄长的标准,那端传来平板的音调:“很不错,逛夜市很方便,还可以顺道去龙山寺参拜、抽支灵签。”
她一个字也不敢应。
与兄长的相处时间虽然少得几乎算是没有,但她还是本能地知道此刻最好缄默,以求苟全。
“你想独立,我不阻止,但要是你无法打理好自己,就别怪他人的干涉,明白吗?”
言下之意是她最好别出事,只消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马上会被打包回来,任由兄长安排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