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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yan看着他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李盈月的心真的好痛!
但有什么办法呢?除了陪着他,她还能怎么样呢?望着文明中已经截去的右肢,空着的一截格子衬衫袖,李盈月恍惚是在望着自己空泛的未来——
高一那年下学期,寒假里超低的气温直到开学仍延续着;李盈月不情愿早起,非得要拖到上课铃响时才及时踏入校门,还和门口的教官费了好一番chunshe2才准让她进去。
一进教室,新学期新座位,整个的“大风chui”过了,李盈月相了半天,才在末排看到一个空位,心想:这么个边疆三不guan的地带,是大家争相抢夺的上好据点,竟也有闲置的时候!当下,她毫不犹豫地一**坐了上去,抢夺机先。
不久,台上来了个新老师,说了些原班导师怀yun生产云云,这些,李盈月老早知dao的,她压gen儿没兴趣听,东张西望间,突地瞧见了一双极大且亮、满han着笑意的yan睛在向她示好。
那当下,李盈月整个的心思即全被攫去了,她从没见过一双yan睛能那么清澈见底、能笑得那么纯那么真那么好看得教人受不了!她整整呆望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却仍觉不够;连下课钟响了都不知所觉。
前所未有的,她心底有个看他一辈子也不厌倦的奢望,那真是个要不得的浪漫想法。
那号人wu不是班上的人。
哦!当然不是人,他好看得像个天使。
“我休学一年,复学后被编到你们班上。”
对方一开口,李盈月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大方地向他问好并表huan迎之意,慌luan中,也只以傻笑收了场;倒是那对yan睛会说话的男孩先开了口。
“我叫文明中,去年因恶xing汗xian癌截去了右肢,休学了一年,现在好了。”对“好了”二字,文明中似乎并不确定,又解释:“医生说,虽然可能复发,不过目前状况很好。”
李盈月望着他的右手只剩一小段,一时不知该如何安wei他,正想着,文明中又说:“还好我是左撇子,截掉右手,写字还没问题。”
李盈月看着他,难怪那双yan那么亮、那么澈!这年tou不闻癌se变还能如此乐观的人,真是凤mao麟角,更何况他连右手都失去了。
也不知是那双yan睛迷人,抑或有一点点同情,伴着一点点佩服、一点点爱心,甚或是少男少女对悲剧缺憾的一点点幻想与着迷,李盈月毫不保留付chu全bugan情,向命运孤注一掷。
后来想起来,那天文明中不须要解释那么多的,如果,他不对初次见面的李盈月,毫不保留地daochu生命中极黯淡的那bu分,李盈月或许也不会陷得那么shen。
这想法,在文明中再次发病时,使李盈月有zhong上当的gan觉。
不可否认,不爱念书的李盈月是因为文明中才能勉qiang考上大学的。放榜时,文明中更为了李盈月,放弃了一liu的国立大学,和李盈月上同一所山腰上的私立学院;但,正值他们生命最辉煌、最灿烂的那一刻,文明中的汗xian癌复发,而且已转移了——
“化学治疗可以痊愈吗?”
“手术割除呢?”
“难dao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还有多少日子…”
在医生一而再地叹息中,家人的要求日益降低;除了泪水,也只有泪水。一团原本可以不相干的乌云,密密地笼罩着李盈月当新鲜人的喜悦。
李盈月宁可她从来不曾认识文明中,宁可那天开学日早些起床,宁可不曾见过那好看的笑,宁可压gen儿不爱他!
但很快的,李盈月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不该在文明中最困难的时候,还去想这些不可能的事。
“月,如果我放弃治疗,你愿意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吗?”文明中望着天hua板,平静地问。
任谁听了都要心酸,何况是相爱相依的恋人!
“明中…”李盈月想说些冠冕堂皇的安wei话,或意志力要jianqiang之类的鼓励,但心知肚明,说什么也都挽回不了一点一滴逝去的生命。
“爸妈都希望我继续治疗,但是,打针又能控制多久呢?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上大学!”李盈月沉默许久后,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一直想上大学吗?我们要一起上大学的!你千方百计bi1我念书,要我上大学,现在我考上了,你没有理由缺席啊!我讨厌上当的gan觉!我念书是因为有你,你说过你笔记会借我抄,考试会掩护我,我才答应上大学的!你说过,我上了大学可以由我玩四年,书你念就可以了,你当然得上大学,当然不能躺在这鬼病房里逍遥,当然…当然…”李盈月泪水梗住地不能再言语,整个人扑向文明中,原想求个踏实,却赫然发现薄被下的文明中已瘦骨嶙峋,更是悲从中来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