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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斯(2/2)

丈夫“言既遂矣,至于暴矣”相似,说的是只有暴之与彼相随,不可望文生义,拉“暴公”来加以附会。诗中又有“尔还而,我心易也;还而不,否难知也”之语,明所斥对象与“我”同住一“我”家亦即彼“尔”之家,因此他可以“还”归,还能在中“脂车”倘是指谗毁苏公的“暴公”则称他的来访为“还”每“还”必得“”“我”室中,简直可笑了。所以断此诗写的是苏、暴二公的政治纠葛,多有不通;而从主人公的女吻,断其为指斥丈夫狂暴薄幸、弃妻不顾之作,似更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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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之结语“作此好歌(因为歌意涉及男女之情,故称),以极反侧”看,此歌作于女主人公长夜难眠的“反侧”之际。诗虽也带有相当的叙事成分,但脉络并不清晰。在充满疑云的反覆诘问中,展“彼”人的飘忽影,又穿回忆中的生活片断,使全诗的结构显得似断非断、散飘忽。如果要找一个适当的词汇来说明此诗的表现特,那就是两个字——“梦幻”而这,大抵正与女主人公作歌时的“反侧”难眠状况有关。从诗中透的消息可知,那位薄情丈夫对女主人公的冷遇,无疑已天长日久。每当她望穿盼其归来时,丈夫却总是迟迟不归;就是归来,也行迹诡秘、形同飘风,没于院、鱼粱之际,只顾着自的享受,极少有房与妻叙叙的诚意。一对往日的燕尔夫妻,竟变得如同陌路之人。这些景象,当然会烙在女主人公脑际而难以抹去。因此,当她辗转反侧之际、神思恍惚之中,往事今情便可能全化作散的片断,梦幻般地涌现在前。此诗正适应了这一特定背景,采用叠章和问句、不定和迅速转换的意象,表现了女主人公似忆似梦间的疑惑与惊诧、痛愤和哀伤。女主人公梦思中的对象,明明是她丈夫,她却似乎不认识他,开篇即以“彼何人斯”相询,正绝妙地传达了这神思恍惚中的迷。后文的“胡逝我梁,不唁我”、“我闻其声,不见其”更以扑朔迷离之辞,表现了唯有幻梦才带有的视听和思虑特。女主人公刚想细细审视,幻境却又一变,车影、语声竟化作一团“飘风”忽东忽西地卷向鱼梁去了;但转间,她又似乎看到,丈夫分明还在中,正如往日那样悠然自得地“脂车”呢。梦境的飘忽变幻,伴随着女主人公神思恍惚间的疑惑、惊惧、失望和愤懑,一起化作诗行涌现,便产生了这首奇妙、独特的弃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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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读者在《诗经·小雅》中,又结识了一位地位虽有不同,但命运却与《卫风·氓》之主人公相似的可怜弃妇。她当初也许曾有过海誓山盟、夫妇相的短暂幸福。但随着秋来往、珠黄衰“其心孔艰”(心思难测正如“氓”之“二三其德”、其心“罔极”)的丈夫,待她便“始者不如今”暴取代了温柔,恋化作了冷漠。丈夫回到家中,想到的只是上河梁去取鱼虾享用,而对劳在室的妻,则连“”房中问一下的兴致都没有。他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大抵早已有了“外遇”罢)。说他事忙吧,他却能在中慢条斯理地油他的车;说他没事吧,却连“遑舍”(止息的闲暇)一夜的功夫都没有。好容易盼得他回来一次,却只给妻留下暴相待的伤痛。想到命运之绳曾将自己和丈夫贯串在一起(“及尔如贯”),相互间理应亲如“埙”、“篪”相和的“伯”、“仲”(古时常以兄弟相亲喻夫妻相谐);而今,丈夫竟连起码的夫妇之礼都不顾了,不能不激得女主人公悲愤难平。在长夜焦灼的“反侧”之中,她终于发了愤切的诅咒:“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靦面目,视人罔极”——你真正是枉然生了一张人脸,心思的险恶莫测,简直胜过鬼蜮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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