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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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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

河渠二

○黄河下

万历元年,河决房村,筑堤洼子tou至秦沟口。明年,给事中郑岳言:“运dao自茶城至淮安五百馀里,自嘉靖四十四年河水大发,淮口chu水之际,海沙渐淤,今且高与山等。自淮而上,河liu不迅,泥水愈淤。于是邳州浅,房村决,吕、梁二洪平,茶城倒liu,皆坐此也。今不治海口之沙,乃日筑徐、沛间堤岸,桃、宿而下,听其所之。民之为鱼,未有已时也。”因献宋李公义、王令图浚川爬法。命河臣勘奏,从其所言。而是年秋,淮、河并溢。明年八月河决砀山及邵家口、曹家庄、韩登家口而北,淮亦决高家堰而东,徐、邳、淮南北漂没千里。自此桃、清上下河dao淤sai,漕艘梗阻者数年,淮、扬多水患矣。总河都御史傅希挚改筑砀山月堤,暂留三口为xie水之路。其冬,并sai之。

四年二月,督漕侍郎吴桂芒言:“淮、扬洪潦奔冲,盖缘海宾汊港久堙,入海止云梯一径,致海拥横沙,河liu泛溢,而盐、安、高、宝不可收拾。国家转运,惟知急漕,而不暇急漕,而不暇急民,故朝廷设官,亦主治河,而不知治海。请设水利佥事一员,专疏海dao,审度地利,如草湾及老黄河皆可趋海,何必专事云梯哉?”帝优诏报可。

桂芳复言:“黄水抵清河与淮合liu,经清江浦外河,东至草湾,又折而西南,过淮安、新城外河,转入安东县前,直下云梯关入海。近年关口多壅,河liu日浅,惟草湾地低下,黄河冲决,骎骎yu夺安东入海,以县治所关,屡决屡sai。去岁,草湾迤东自决一口,宜于决口之西开挑新口,以迎埽湾之溜,而于金城至五港岸筑堤束水。语云:“救一路哭,不当复计一家哭。”今淮、扬、凤、泗、邳、徐不啻一路矣。安东自众liu汇围,只文庙、县署仅存椽瓦,其势垂陷,不如委之,以拯全淮。”帝不yu弃安东,而命开草湾如所请。八月,工竣,长万一千一百馀丈,sai决口二十二,役夫四万四千。帝以海口开浚,水患渐平,赉桂芳等有差。

未几,河决韦家楼,又决沛县缕水堤,丰、曹二县长堤,丰、沛、徐州、睢宁、金乡、鱼台、单、曹田庐漂溺无算,河liu啮宿迁城。帝从桂芳请,迁县治、筑土城避之。于是御史陈世宝请复老黄河故dao,言:“河自桃源三义镇历清河县北,至大河口会淮入海。运dao自淮安天妃庙luan淮而下,十里至大河口,从三义镇chu口向桃源大河而去,凡七十馀里,是为老黄河。至嘉靖初,三义镇口淤,而黄河改趋清河县南与淮会,自此运dao不由大河口而径由清河北上矣。近者,崔镇屡决,河势渐趋故dao。若仍开三义镇口引河入清河北,或令chu大河口与淮liu合,或从清河西别开一河,引淮chu河上游,则运dao无恐,而淮、泗之水不为黄liu所涨。”bu覆允行。

桂芳言:“淮水向经清河会黄河趋海。自去秋河决崔镇,清江正河淤淀,淮口梗sai。于是淮弱河qiang,不能夺草湾入海之途,而全淮南徙,横guan山yang、高、宝间,向来湖水不逾五尺,堤仅七尺,今堤加丈二,而水更过之。宜急护湖堤以杀水势。”bu议以为必淮有所归,而后堤可保,请令桂芳等熟计。报可。

开河、护堤二说未定,而河复决崔镇,宿、沛、清、桃两岸多坏,黄河日淤垫,淮水为河所迫,徙而南,时五年八月也。希挚议sai决口,束水归漕。桂芳yu冲刷成河,以为老黄河入海之路。帝令急sai决口,而俟水势稍定,乃从桂芳言。时给事中汤聘尹议导淮入江以避黄,会桂芳言:“黄水向老黄河故dao而去,下奔如驶,淮遂乘虚涌入清口故dao,淮、扬水势渐消。”bu议行勘,以河、淮既合,乃寝其议。

guan理南河工bu郎中施天麟言:

“淮、泗之水不下清口而下山yang,从黄浦口入海。浦口不能尽xie,浸yin高、宝邵伯诸湖,而湖堤尽没,则以淮、泗本不入湖,而今入湖故也。淮、泗之入湖者,又缘清口向未淤sai,而今淤sai故也。清口之淤sai者,又缘黄河淤sai日高,淮水不得不让河而南徙也。盖淮水并力敌黄,胜负或亦相半,自高家堰废坏,而清口内通济桥、朱家等口淮水内guan,于是淮、泗之力分,而黄河得以全力制其敝,此清口所以独淤于今岁也。下liu既淤,则上liu不得不决。

每岁粮艘以四五月毕运,而堤以六七月坏。水发之时不能为力,水落之后方图堵sai。甫及chun初,运事又迫,仅完堤工,于河shen无与。河shen不挑则来年益高。上liu之决,必及于徐、吕,而不止于邳、迁;下liu之涸,将尽乎邳、迁,而不止于清、桃。须不惜一年粮运,不惜数万帑藏,开挑正河,宽限责成,乃为一劳永逸。

至高家堰、朱家等口,宜及时筑sai,使淮、泗并力足以敌黄,则淮水之故dao可复,高、宝之大患可减。若兴、盐海口堙sai,亦宜大加疏浚。而湖堤多建减水大闸,堤下多开支河。要未有不先黄河而可以治淮,亦未有不疏通淮水而可以固堤者也。”事下河漕诸臣会议。

淮之chu清口也,以黄水由老黄河奔注,而老黄河久淤,未几复sai,淮水仍涨溢。给事中刘铉请亟开通海口,而简大臣会同河漕诸臣往治。乃命桂芳为工bu尚书兼理河漕,而裁总河都御史官。桂芳甫受命而卒。

六年夏,潘季驯代。时给事中李涞请多浚海口,以导众水之归。给事中王dao成则请sai崔镇决口,筑桃、宿长堤,修理高家堰,开复老黄河。并下河臣议。季驯与督漕侍郎江一麟相度水势,言:

“海口自云梯关四tao以下,阔七八里至十馀里,shen三四丈。yu别议开凿,必须shen阔相类,方可注放,工力甚难。且未至海口,乾地犹可施工,其将入海之地,chao汐往来,与旧口等耳。旧口皆系积沙,人力虽不可浚,水力自能冲刷,海无可浚之理。惟当导河归海,则以水治水,即浚海之策也。河亦非可以人力导,惟当缮治堤防,俾无旁决,则水由地中,沙随水去,即导河之策也。

频年以来,日以缮堤为事,顾卑薄而不能支,迫近而不能容,杂以浮沙而不能久。是以河决崔镇,水多北溃,为无堤也。淮决高家堰、黄浦口,水多东溃,堤弗固也。不咎制之未备,而咎筑堤为下策,岂通论哉!上liu既旁溃,又岐下liu而分之,其趋云梯入海口者,譬犹qiang弩之末耳。水势益分则力益弱,安能导积沙以注海?

故今日浚海急务,必先sai决以导河,尤当固堤以杜决,而yu堤之不决,必真土而勿杂浮沙,高厚而勿惜钜费,让远而勿与争地,则堤乃可固也。沿河堤固,而崔镇口sai,则黄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朱家口sai,则淮不旁决而会黄力专。淮、黄既合,自有控海之势。又惧其分而力弱也,必暂sai清江浦河,而严司启闭以防其内奔。姑置草湾河,而专复云梯以还其故dao。仍接筑淮安新城长堤,以防其末liu。使黄、淮力全,涓滴悉趋于海,则力qiang且专,下liu之积沙自去,海不浚而辟,河不挑而shen,所谓固堤即以导河,导河即以浚海也。”

又言:“黄水入徐,历邳、宿、桃、清,至清口会淮而东入海。淮水自洛及凤,历盱、泗,至清口会河而东入海。此两河故dao也。元漕江南粟,则由扬州直北庙湾入海,未尝溯淮。陈瑄始堤guan家诸湖,通淮为运dao。虑淮水涨溢,则筑高家堰堤以捍之,起武家墩,经大、小涧至阜宁湖,而淮不东侵。又虑黄河涨溢,则堤新城北以捍之,起清江浦,沿钵池山、柳浦湾迤东,而黄不南侵。

其后,堤岸渐倾,水从高堰决入,淮郡遂同鱼鳖。而当事者未考其故,谓海口壅闭,宜亟穿支渠。讵知草湾一开,西桥以上正河遂至淤阻。夫新河阔二十馀丈,shen仅丈许,较故dao仅三十之一,岂能受全河之水?下liu既壅,上liu自溃,此崔镇诸口所由决也。今新河复sai,故河渐已通liu,虽shen阔未及原河十一,而两河全下,沙随水刷,yu其全复河shen不难也。河shen既复,阔者七八里,狭亦不下三四百丈,滔滔东下,何水不容?匪惟不必别凿他所,即草湾亦可置勿浚矣。

故为今计,惟修复陈瑄故迹,高筑南北两堤,以断两河之内guan,则淮、扬昏垫可免。sai黄浦口,筑宝应堤,浚东关等浅,修五闸,复五坝,则淮南运dao无虞。jiansai桃源以下崔镇口诸决,则全河可归故dao。黄、淮既无旁决,并驱入海,则沙随水刷,海口自复,而桃、清浅阻,又不足言。此以水治水之法也。若夫爬捞之说,仅可行诸闸河,前入屡试无功,徒费工料。”

于是条上六议:曰sai决口以挽正河,曰筑堤防以杜溃决,曰复闸坝以防外河,曰创gun水坝以固堤岸,曰止浚海工程以省糜费,曰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帝悉从其请。

七年十月,两河工成,赉季驯、一麟银币,而遣给事中尹瑾勘实。八年chun进季驯太子太保工bu尚书,荫一子。一麟等迁擢有差。是役也,筑高家堰堤六十馀里,归仁集堤四十馀里,柳浦湾堤东西七十馀里,sai崔镇等决口百三十,筑徐、睢、邳、宿、桃、清两岸遥堤五万六千馀丈,砀、丰大坝各一dao,徐、沛、丰、砀缕堤百四十馀里,建崔镇、徐升、季泰、三义减水石坝四座,迁通济闸于甘罗城南,淮、扬间堤坝无不修筑,费帑金五十六万有奇。其秋擢季驯南京兵bu尚书。季驯又请复新集至小浮桥故dao,给事中王dao成、河南巡抚周鉴等不可而止。自桂芳、季驯时罢总河不设,其后但以督漕兼理河dao。高堰初筑,清口方畅,liu连数年,河dao无大患。

至十五年,封丘、偃师、东明、长垣屡被冲决。大学士申时行言:“河所决地在三省,守臣画地分修,易推委。河dao未大坏,不必设都御史,宜遣风力老成给事中一人行河。”乃命工科都给事中常居敬往。居敬请修筑大社集东至白茅集长堤百里。从之。

初,黄河由徐州小浮桥入运,其河shen且近洪,能刷洪以shen河,利于运dao。后渐徙沛县飞云桥及徐州大、小溜沟。至嘉靖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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