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到魏忠贤时达到极点。
然丽厂卫没有不互相勾结的,案情的轻重,厂能从官内得到消息。
而外廷有抵触不合的案子,锦衣卫就由东西两司房搜访缉拿,北司严刑拷问,罪状罗织周密,然后纔送交法司。
即使是东厂抓捕的人,也必须移交给镇抚司再审讯,然后刑部纔拟定判决。
因而厂的势力强大,锦衣卫就依附于厂;厂的势力稍弱,卫就反过来盛气凌厂。
陆炳缉拿司礼李彬和东厂马广隐秘之事,都问成死罪,因为陆炳深得内阁严嵩的心意。
后来宦官的势力越来越强盛,内阁势力日渐削弱,阁臣反而比厂的地位低下,而卫使没有不争相趋附厂官,甘心为其奴仆。
锦衣卫人员有功升迁授勋卫、任子、科目、功升,共四种。
嘉靖以前,文臣子弟多不屑于充任锦衣卫。
万历初年,刘守有以名臣子弟的身份主持锦衣卫,此后文官子弟都乐于在卫裹任职。
士大夫与他们交往,案子紧急时,多依靠他们的力量。
刘守有的儿子刘承禧和昊孟明就是其中最有名的。
庄烈帝对群下多疑,王德化掌管束厂以惨毒峻刻辅佐他。
昊孟明掌管卫印,不时有所宽纵,但是观望东厂的脸色,不敢违抗。
而镇抚梁清宏和乔可用朋比为奸。
凡是缙绅之家,总有几个人来往,会留下把柄。
所以通常很晚纔起床,早早就关大门,不敢两人在一起对谈。
旗军校官临门如同遭大盗抢劫,官员就是窝藏赃物的囊橐,钱财均分。
京城中有奸细潜入,那些做工的人和贩卖的人私下被流寇派遣,没有一个举发,而高门富豪局促不安,没有宁日。
那些狡黠的歹徒恣意请托人办事,稍有连逆,就捏造事实诬陷,罗织罪名,摘取片言只字,就可以株连达十几个人。
姜垛、熊开元下狱后,皇帝谕令掌卫骆养性悄悄杀了他们。
骆养性将皇帝的指令泄露了出来,并说:“这两个臣子应当处死的话,应交付给有关部门,写出他们的罪行,使天下人明白。
假若秘密派臣去杀了他们,天下人和后世会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主?”适逢大臣们也多替姜垛等人说好话,于是二人得以长囚狱中。
这是骆养性值得称道的地方,可是在其它事情上,骆养性也多有肆虐。
锦衣卫旧例有论功行赏,只有缉拿圆谋反叛的人有赏。
后来假冒滥赏无度,所报的功一百个没有一个是真的。
官吏百姓困苦重重,而厂卫上奏请求要什么就给什么。
隆庆初年,给事中欧阳一敬极力陈述这种做法的弊病,说:“侦缉事件的官校,其势力容易办,而又各按类计算其拿获立功的次数,作为升等授勋的根据。
那磨凭着可以达到的权势,邀必然获得的功勋,屈人利己,什么不能做出来?有的在强盗自首免罪之后,故意命令强盗多多牵连平民来充数;有的囊括人家家产说是强盗的赃物,裹挟市井豪强作为人证;有的暗地里伪造图书,携带在身上假造妖书批语,用妖言假印的律条诬陷别人;有的根据姓名相似,不清不楚地就把人抓起来;父亲诉说儿子孝顺,反而判其儿子忤逆之罪。
所以谁家被缉访,俗言叫刬,毒害之烈由此可知。
请求从今以后定下制度,机密和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宪令大典,厂卫依惯例上奏请求。
那些案情不明,尚未审议的,一定要等法司详拟出判状以后,方给记功。
仍救命兵部和刑部查问明白,再请求皇上下旨予以升赏。
缉拿了人来而未能立案的,不准假冒破案以求升赏。
至于其它诉讼案件,一概不得插手,以免侵犯司法部门的事务。
若案子不能成立,而锦衣卫官校和镇抚司将人拷打成重伤,乃至死亡,允许司法机关查治。
法司若纵容隐瞒附和,则听凭科道官参与查验。
像这样则功劳一定会核实,缉访的材料一定会合乎事实,而冤枉无辜和滥施刑法就可以杜绝了。”当时皇帝不能采用他的建议。
宦官同法司一起审录罪囚,始于正统六年,皇帝命令何文渊、王文审理行在所的疑案,叫他们与宦官兴安一同进行。
周忱、郭瑾到南京去审案,皇帝敕命也这样做。
当时虽然还没有定出五年一次大审的制度,而南北两京的宦官得以参与三法司的审判案件。
景泰六年,皇帝命令太监王诚会同三法司复审北京的罪案,未审南京罪案的原因,是发生了天灾而创例。
成化八年,皇帝命令司礼太监王高、少监宋文毅到两京参加会审,而各省派遣恤刑使的任务,也在这年定下来。
十七年辛卯,命令太监怀恩同法司一起审录罪囚。
此后审录一定耍在丙年和辛年进行。
弘治九年,不派宦官参与审案。
十三年,因为给事中丘俊进言,又命令太监参加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