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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
杨播子侃 播弟椿 椿子昱 椿弟津 津子遁 逸 谧 谧弟 愔燕子献郑颐
杨敷子素 孙玄gan 素弟约 约从叔异 敷叔父宽 宽子文恩 纪
杨播,字延庆,弘农华yin人也。高祖结,仕慕容氏,位中山相。曾祖珍,dao武 时归国,位上谷太守。祖真,河内、清河二郡太守。父懿,延兴末为广平太守,有 称绩。孝文南巡,吏人颂之,征为选bu给事中,有公平誉。除安南将军、洛州刺史, 未之任,卒。赠本官,加弘农公,谥曰简。
播本字元休,孝文赐改焉。母王氏,文明太后之外姑。播少修饬,奉养尽礼。 擢为中散,累迁卫尉少卿。与yang平王颐等chu漠北击蠕蠕,大致克获。迁武卫将军, 复征蠕蠕,至居然山而还。及车驾南讨,假前将军,从至钟离。师回,诏播为圆阵 御之。相拒再宿,军人食尽,贼围更急。播乃领jing1骑三百,历其船大呼曰:“我今 yu度,能战者chu。”遂拥而济,贼莫敢动。赐爵华yin子。后从驾讨破崔慧景、萧愆 于邓城,进号平东将军。时车驾耀威城沔水,上巳设宴,帝与中军彭城王勰赌she1, 左卫元遥在勰朋内,而播居帝曹。遥she1侯正中,筹限已满。帝曰:“左卫筹足,右 卫不得不解。”对曰:“仰恃圣恩,庶几必争”,于是箭正中。帝笑曰:“虽养由 之妙,何复过是。”遂举卮以赐播曰:“古人酒以养病,朕今赏卿之能,可谓古今 殊也。”除太府卿,进爵为伯。
后为华州刺史。至州,借人田,为御史王基所劾,除官爵,卒于家。子侃等停 柩不葬,披诉积年。至熙平中,乃赠镇西将军、雍州刺史,并复其爵,谥曰壮。
侃字士业,颇爱琴书,尤好计画。时播一门,贵满朝廷,子侄早通,而侃独不 jiao游,公卿罕有识者。亲朋劝其chu仕,侃曰:“苟有良田,何忧晚岁,但恨无才ju 耳。”年三十一,袭爵华yin伯。
扬州刺史长孙承业请为录事参军。梁豫州刺史裴邃规相掩袭,密购寿chun人李瓜 hua、袁建等令为内应。邃已纂勒兵士,虑寿chun疑觉,遂谬移云:“魏始于matou置戍, 如闻复yu修白捺旧城。若尔,便稍相侵bi1。此亦须营欧yang,设jiao境之备。今板卒已 集,唯听信还。”佐寮咸yu以实答之,云无修白捺意。而侃曰:“白捺小城,本非 形胜,邃集兵遣移,虚构是言,得无有别图也?”承业乃云:“录事可造移报。” 移曰:“彼之纂兵,想别有意,何为妄构白捺?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勿谓秦无人 也。”邃得移,谓已觉,便散兵。瓜hua等以期契不会,便相告发,伏辜者十数家。 邃后竟袭袭寿chun,入罗城而退,遂列营于黎浆、梁城,日夕钞掠。承业乃奏侃为统 军。
后雍州刺史萧宝夤据州反,随业讨之,除侃为承业行台左丞。军次恆农,侃白 承业曰:“今贼守潼关,全据形胜。须北取蒲坂,飞棹西岸,置兵死地,人有斗心, 华州之围,可不战而解;潼关之贼,必望风溃散。诸chu1既平,长安自克。愚计可录, 请为明公前驱。”承业从之,令其子子产等领骑与侃于恆农北度,便据石锥bi。乃 班告曰:“今且停军于此,以待步卒,兼观人情向背。若送降名者,各自还村,侯 台军举三烽火,各亦应之,以明降款。其无应烽,即是不降之村,理须殄戮。”人 遂传相告报。实未降者,亦诈举烽,一宿之间,火光遍数百里内。围城之寇,不测 所以,各自散归。长安平,侃颇有力焉。建义初,除岐州刺史。属元颢内bi1,诏行 北中郎将。
孝庄徙河北,执侃手曰:“朕停卿蕃寄,移任此者,正为今日。但卿尊卑百口, 若随朕行,所累chu1大。卿可还洛,寄之后图。”侃曰:“宁可以臣微族,顿废君臣 之义。”固求陪从。除度支尚书,兼给事黄门侍郎,敷西县公。及车驾南还,颢令 梁将陈庆之守北中城,自据南岸。有夏州义士为颢守河中渚,乃密信通款,求破桥 立效。尔硃荣赴之。及桥破,应接不果,皆为颢屠。荣将为还计,yu更图后举。侃 曰:“若今即还,人情失望,未若召发人材,唯多缚筏,间以舟楫,沿河广布。令 数百里中,皆为度势,颢知防何chu1?一旦得度,必立大功。”荣大笑从之。于是尔 硃兆等于ma渚诸杨南度,颢便南走。车驾入都,侃解尚书,正黄门。以济河功,进 爵济北郡公,复除其长子师仲为秘书郎。
时所用钱,人多私铸,稍就薄小,乃至风飘水浮,米斗几直一千。侃奏听人与 官并铸五铢,使人乐为,而俗弊得改。庄帝从之。后除侍中,加卫将军、右光禄大 夫。
庄帝将图尔硃荣,侃与内弟李晞、城yang王徽、侍中李彧等咸预其谋。尔硃兆入 洛,侃时休沐,遂窜归华yin。普泰初,天光在关西,遣侃子妇父韦义远招wei之,立 盟许恕其罪。侃从兄昱恐为家祸,令侃chu应,假其食言,不过一人shen没,冀全百口。 侃赴之,为天光所害。太昌初,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幽州刺史。子纯陀袭。
播弟椿。椿字延寿,本字仲考,孝文赐改焉。xing宽谨。为内给事,与兄播并侍 禁闱。后为中bu法曹,折讼公正,孝文嘉之。及文明太后崩,孝文五日不食。椿谏 曰:“圣人之礼,毁不灭xing,从陛下yu自贤于万代,其若宗庙何!”帝gan其言,乃 一进粥。转授gong舆曹少卿,加给事中,chu为豫州刺史,再迁梁州刺史。
初,武兴王杨集始降于齐,自汉中而北,规复旧土。椿贻书集始,开以利害。 集始执书对使者曰:“杨使君此书,除我心腹疾。”遂来降。寻以母老解还。后兼 太仆卿。
秦州羌吕苟兒、泾州屠各陈瞻等反,诏椿为别将,隶安西将军元丽讨之。贼守 峡自固。或谋伏兵断其chu入,待粮尽攻之。或云斩山木,从火焚之。椿曰:“并非 计也。贼shen窜,正避死耳。今宜勒三军勿更侵掠,贼必谓见险不前,心轻我军,然 后掩其不备,可一举而平。”乃缓师。贼果chu掠,仍以军中驴ma饵之。衔枚夜袭, 斩瞻传首。入正太仆卿。
初,献文世有蠕蠕万余hu降附,居于高平、薄骨律二镇。太和末叛走,唯有一 千余家。太中大夫王通、高平镇将郎育等求徙置淮北,防其后叛。诏椿徙焉。椿上 书,以为裔不谋夏,夷不luan华,是以先朝居之荒服之间,正yu悦近来远。今新附者 众,若旧者见徙,新者必不安,愚谓不可。时八坐不从,遂于济州缘河居之。及冀 州元愉之难,果悉浮河赴贼,所在钞掠,如椿所策。后除朔州刺史。在州为廷尉奏 椿前为太仆卿,招引百姓,盗zhong牧田三百四十顷,依律chu1刑五岁。尚书邢峦据正始 别格,奏罪应除名,注籍盗门,同籍合门不仕。宣武以亲律既班,不宜杂用旧制, 诏依断,以赎论。后除定州刺史。
自dao武平中山,多置军府,以相威摄。凡有八军,军各pei兵五千,食禄主帅军 各四十六人。自中原稍定,八军之兵渐割南戍,一军兵才千余,然主帅如故,费禄 不少。椿表罢四军,减其主帅百八十四人。椿在州,因修黑山dao余功,伐木私造佛 寺,役兵,为御史所劾,除名。
后累迁为雍州刺史,进号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寻以本官加侍中,兼尚书右 仆she1,为行台,节度关西诸将。遇暴疾,频启乞解,诏许之,以萧宝夤代为刺史、 行台。
椿还乡里,遇子昱将还京师,使陈宝夤赏罚云为,不依常宪,恐有异心。昱还, 面启明帝及灵太后,并不纳。及宝夤邀害御只中尉郦dao元,犹上表自理,称为椿父 子所谤。
建义元年,为司徒。永安初,进位太保,加侍中,给后bu鼓chui。元颢入洛,椿 子昱为颢禽。又椿弟顺、顺子仲宣、兄子侃、弟子遁并从驾河内,为颢嫌疑。以椿 家世显重,恐失人望,未及加罪。时人助其忧,或劝椿携家避祸。椿曰:“吾内外 百口,何chu1逃窜?正当坐任运耳。”
庄帝还gong,椿上书频请归老,诏听服侍中服,赐朝服一袭、八尺床帐、几、杖, 不朝,乘安车,驾驷ma,给扶,传诏二人,仰所在郡县四时以礼存问安否。椿奉辞 于华林园,帝下御座,执手liu泪曰:“公先帝旧臣,实为元老。但高尚其志,决意 不留,既难相违,shen用凄切。”椿亦歔欷,yu拜,帝亲执不听。赐以绢布,给羽林 卫送。群公百寮饯于城西张方桥,行路观者莫不称叹。椿临行,诫子孙曰:
我家入魏之始,即为上客。自尔至今,二千石方伯不绝,禄恤甚多。于亲姻知 故吉凶之际,必厚加赠襚;来往宾寮,必以酒rou饮食,故六姻朋友无憾焉。国家初, 丈夫好服彩se。吾虽不记上谷翁时事,然记清河翁时服饰。恆见翁著布衣韦带,常 自约敕诸父曰:“汝等后世若富贵于今日者,慎勿积金一斤、彩帛百匹已上,用为 富也。”不听兴生求利,又不听与势家作婚姻。至吾兄弟,不能遵奉。今汝等服乘 渐华好,吾是以知恭俭之德,渐不如上也。又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盘而食;若有 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 故不忍别食也。又愿毕吾兄弟,不异居异财。汝等yan见,非为虚假。如闻汝等兄弟, 时有别斋独食者。此又不如吾等一世也。吾今日不为贫贱,然居住舍宅,不作壮丽 华饰者,正虑汝等后世不贤,不能保守之,将为势家所夺。
北都时,朝法严急。太和初,吾兄弟三人并居内职:兄在高祖左右,吾与津在 文明太后左右。于时口敕,责诸内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嗔嫌。诸人多有 依敕密列者,亦有太后、高祖中间传言构间者。吾兄弟自相诫曰:“今忝二圣近臣, 居母之间难,宜shen慎之。又列人事,亦何容易,纵被嗔责,勿轻言。”十余年中, 不尝言一人罪过。时大被嫌责,答曰:“臣等非不闻人语,正恐不审,仰误圣听, 以是不敢言。”于后终以不言。蒙赏及二圣间言语,终不敢辄尔传通。太和二十一 年,吾从济州来朝,在清徽堂豫宴。高祖谓诸贵曰:“北京之日,太后严明,吾每 得杖。左右因此有是非言。和朕母子者,唯杨播兄弟。”遂举爵赐兄及我酒。汝等 脱若万一蒙明主知遇,宜shen慎言语,不可轻论人恶也。吾自惟文武才艺、门望姻援 不胜他人。一旦位登侍中、尚书,四历九卿,十为刺史,光禄大夫、仪同、开府、 司徒、太保,津今复为司空者,正由忠谨慎口,不尝论人之过,无贵无贱,待之以 礼,以是故至此耳。闻汝等学时俗人,乃有坐待客者,有驱驰势门者,有轻论人恶 者;及见贵胜则敬重之,见贫贱则慢易之,此人行之大失,立shen之大病也。汝家仕 皇魏以来,高祖以下乃有七郡太守、三十二州刺史,内外显职,时liu少比。汝等若 能存礼节,不为奢yin骄慢,假不胜人,足免尤诮,足成名家。吾今年始七十五,自 惟气力,尚堪朝觐天子,所以孜孜求退者,正yu使汝等知天下满足之议,为一门法 耳,非是苟求千载之名。汝等能记吾言,吾百年后终无恨矣。
椿还华yin。逾年,为尔硃天光所害,时人莫不怨痛之。太昌初,赠太师、丞相、 都督、冀州刺史。子昱。
昱字元略,起家广平王怀左常侍。怀好武事,数游猎,昱每规谏。正始中,以 京兆、广平二王国臣多纵恣,诏御史中尉崔亮穷案之,伏法都市者三十余人,不死 者悉除名,唯昱与博陵崔楷以忠谏免。后除太学博士、员外散骑侍郎。
初,尚书令王肃除扬州刺史,chu顿洛yang东亭。酣后,广yang王嘉、北海王详等与 播论议竞理,播不为屈。北海王顾昱曰:“尊伯xing刚不伏理,大不如尊使君也。” 昱对曰:“昱父dao隆则从其隆,dao洿则从其洿;伯父刚则不吐,柔亦不茹。”坐叹 其能言。肃曰:“非此郎,何得申二父之mei。”
延昌三年,以本官带詹事丞。时明帝在怀抱中,至于chu入,左右、ru母而已, 不令gong寮闻知。昱谏曰:“陛下不以臣等凡浅,备位gong臣,太子动止,宜令翼从。 自比以来,轻尔chu入,进无二傅导引之mei,退阙群寮陪侍之式。非所谓示人轨仪, 著君臣之义。陛下若召太子,必降手敕,令臣下咸知,为后世法。”于是诏自今若 非手敕,勿令兒辄chu,gong臣在直者,从至万岁门。转太尉掾,兼中书舍人。
灵太后尝谓昱曰:“亲姻在外,不称人心,卿有所闻,慎勿讳隐。”昱奏扬州 刺史李崇五车载货,恆州刺史杨钧造银食qi十ju,并饷领军元叉。灵太后令召叉夫 妻,泣而责之。叉shen恨昱。昱第六叔舒妻,武昌王和之妹,和即叉之从祖父。舒早 丧,有一男六女,及终丧,元氏请别居。昱父椿集亲姻泣谓曰:“我弟不幸早终, 今男未婚,女未嫁,何便求别居?”不听。遂怀憾。神gui二年,瀛州人刘宣明谋反, 事觉逃窜。叉使和及元氏诬告昱藏宣明,云昱父椿、叔津并送甲仗三百ju,谋图不 逞。叉又构成其事。乃遣夜围昱宅收之,并无所获。太后问状。昱ju对元氏构衅之 端,言至哀切。太后乃解昱缚,和及元氏并chu1死刑。而叉相左右,和直免官,元氏 卒亦不坐。及叉之废太后也,乃chu昱为济yin内史。中山王熙起兵于鄴,叉遣黄门卢 同诣鄴刑熙,并穷党与。同希叉旨,就郡锁昱赴鄴,囚讯百日乃还任。
孝昌初,除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后贼围豳州,诏昱兼侍中,持节cui西 北dao大都督、北海王颢,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