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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2/10)

尔硃世隆等将害椿家,诬其为逆,奏请收之。节闵不许;世隆复苦执,不得已, 乃下诏。世隆遂遣步骑夜围其宅,天光亦同日收椿于华,东西两,无少长皆遇 祸,籍没其家。节闵惋怅久之。

播家世纯厚,为并敦议让,昆季相事,有如父。播刚毅,椿、津恭谦,兄 弟旦则聚于F堂,终日相对,未曾内。有一味,不集不。F堂间,往往帏慢 隔障,为寝息之所,时就休偃,还共谈笑。椿年老,曾他醉归,津扶侍还室,仍 假寝阁前,承候安否。椿、津年过六十,并登台鼎;而津常旦暮参问,侄罗列阶 下,椿不命坐,津不敢坐。椿每近,或日斜不至,津不先饭;椿还,然后共则津亲授匙箸,味皆先尝,椿命,然后。津为司空,于时府主皆自引寮佐。 人有就津求官者,津曰:“此事须家兄裁之,何为见问。”初,津为肆州,椿在京 宅,每有四时嘉味,辄因使次附之,若或未寄,不先。椿每得所寄,辄对之下 泣。兄弟并皆有孙,唯椿有曾孙,年十五六矣。椿常为之早娶,望见玄孙。自昱 已下,率多学尚,时人莫不钦焉。一家之内,男女百,缌服同爨,无间言。魏 世以来,唯有卢乌兄弟及播昆季,当世莫逮焉。

既潜窜累载,属齐神武至信都,遂投刺辕门。便蒙引见,赞扬兴运,陈诉家祸, 言辞哀壮,涕泗横集。神武为之改容,即署行台郎中。南攻鄴,历杨宽村,宽于 前叩请罪。愔谓曰:“人不识恩义,盖亦常理。我不恨卿,无假惊怖。”时鄴未 下,神武命愔作祭天文,燎毕而城陷。由是转大行台右丞。于时霸图草创,军国务 广,文檄教令皆自愔及崔甗

除岐州刺史,津细躬亲,孜孜不倦。有武功人赍绢三匹,去城十里,为贼 所劫。时有使者驰驿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使者到州,以状白津。津乃下教,云 有人著某衣,乘某,在城东十里被杀,不知姓名。若有家人,可速收视。有 一老母行哭而,云是己。于是遣骑追收,并绢俱获。自是阖境畏服。至于守令 寮佐有浊货者,未曾公言其罪,常以私书切责之。于是官属厉,莫有犯法者。以 母忧去职。

随军监察。豳州围解。雍州蜀贼张映龙、姜神达知州内 虚,谋攻掩。刺史元修义惧而请援,一日一夜,书移九通。都督李叔仁迟疑不赴。 昱曰:“若长安不守,大军自然瓦散,此军虽往,有何益也。”遂与叔仁等俱, 于阵斩神达,诸贼迸散。诏以昱受旨督,而颢军稽缓,遂免昱官。寻除泾州刺史。 未几,昱父椿为雍州,征昱除吏郎中。及萧宝夤等败于关中,以昱兼七兵尚书、 持节、假抚军、都督,防守雍州。昱遇贼失利而返。后除镇东将军、假车骑将军、 东南都督,又加散骑常侍。于后太山守羊侃据郡南叛,侃兄时为徐州行台,府 州咸。昱曰:“昔叔向不以鲋也见废,奈何以侃罪,宜呼朝旨。”不许群 议。

愔一门四世同居,家甚隆盛,昆季就学者三十余人。学前有柰树,实落地, 群兒咸争之。愔颓然独坐。其季父嗍嗜胙Ч荩见之,大用嗟异。顾谓宾客曰: “此兒恬裕,有我家风。”宅内有茂竹,遂为愔于林边别葺一室,命独其中,常 铜盘盛馔以饭之。因以督厉诸曰:“汝辈但如遵彦谨慎,自得竹林别室、铜盘 重。”愔从父兄黄门侍郎昱特相重,曾谓人曰:“此兒驹齿未落,已是我 家龙文;更十岁后,当求之千里外。”昱尝与十余人赋诗,愔一览便诵,无所遗失。 及长,能清言,音制,风神俊悟,容止可观,人士见之,莫不敬异;有识者多以 远大许之。

孝邕,员外郎,奔免。匿蛮中,潜结渠率,谋报尔硃氏。微服洛,为尔硃 世隆所杀。椿弟颖,字惠哲,本州别驾。

颖弟顺,字延和,宽裕谨厚。豫立庄帝功,封三门县伯,位冀州刺史。罢州还, 遇害。太昌初,赠太尉公、录尚书事、相州刺史。辩,字僧达,位东雍州刺史。

遁字山才。其家贵显,诸弱冠,咸縻王爵。而遁静退,年近三十,方为镇 西府主簿。累迁尚书左丞、金紫光禄大夫,亦被害于洛。太昌初,赠车骑大将军、 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谥曰恭定。

辩弟仲宣,有风度才学。位正平太守,爵恆农伯,在郡有能名。还京,兄弟与 父同遇害。太昌初,辩赠仪同三司、恆州刺史;仲宣赠尚书右仆、青州刺史。

遭罹家难,常以丧礼自居,所唯盐米而已,哀毁骨立。神武愍之,常相开。 及韩陵之战,愔每阵先登。朋僚咸共怪叹曰:“杨氏儒生,今遂

津弟啵字延季。弘厚,颇有文学。位武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安南将军。庄 帝初,遇害河,曾仪同三司、雍州刺史。

孝庄还,复前官。尔硃荣之死,昱为东行台拒尔硃仲远。会尔硃兆洛,昱 还京师。后归乡里,亦为天光所害。太昌初,赠司空公、定州刺史。

及其家祸,尔硃仲远遣使于州害之。吏人如丧亲戚,城邑村落营斋供,一月之 中,所在不绝。太昌初,赠都督、豫郢二州刺史,谥曰贞。

孝昌中,北镇扰,侵旧京,乃加津安北将军,北大都督,寻转左卫,加 抚军将军。津始受命,据灵丘。而贼帅鲜于修礼起于博陵,定州危急,遂回师南 赴。始至城下,荣垒未立,而州军新败。津以贼既乘胜,士众荣疲,栅垒未安,不 可拟敌,移军城,更图后举。刺史元固称贼既城,不可示弱,乃闭门不内。 津挥刃斩门者,军乃得。贼果夜至,见栅空而去。其后,贼攻州城东面,已 罗城。刺史闭小城东门,城中扰。津开门战,贼退,人心少安。寻除定州刺史, 又兼吏尚书、北行台。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由钜鹿人赵略投书所致。及津至, 略举家逃走。津乃下教喻,令其还业。于是阖州愧服,远近称之。时贼帅鲜于修 礼、杜洛周贱掠州境,孤城独立,在两寇之间。津修理战,更营雉堞。又于城中 去城十步,掘地至泉,广作地,潜兵涌,置炉铸铁,持以贼。贼遂相告曰: “不畏利槊城,唯畏杨公铁星。”津与贼帅元洪业等书喻之,并授铁券,许之爵 位,令图贼帅普贤。洪业等寤,复书云杀普贤。又云:“贼围城,正为取 北人,城中所有人,必须尽杀。”津以城内北人,虽是恶党,然掌握中,未忍便 杀,但收内城,防禁而已。将吏无不其仁恕。朝廷初送铁券二十枚,委津分给。 津随贼中首领,间行送之;修礼、普贤颇亦由此而死。

既而杜洛周围州城,津尽力捍守。诏加卫将军,将士有功者任津科赏,兵人给 复八年。葛荣以司徒说津。津大怒,斩其使以绝之。自受攻围,经历三稔,朝廷不 能拯赴。乃遣长遁突围。诣蠕蠕主阿那瑰,令其讨贼。遁日夜泣诉,阿那瑰遣 其从祖吐豆发率骑南。前锋已达广昌,贼防,蠕蠕遂还。津长史李裔引 贼,津苦战不敌,遂见拘执。洛周脱津衣服,置地牢下数日,将烹之。诸贼还相 谏止,遂得免害。津曾与裔相见,对诸贼帅以大义责之,辞泪俱发,裔大惭。典守 者以告洛周,弗之责。及葛荣并洛周,复为荣所拘。荣破,始得还洛。

逸弟谧,字遵和。历员外散骑常侍,以功赐爵恆农伯,镇军将军、金紫光禄大 夫、卫将军。在晋,为尔硃兆所害。太昌初,赠骠骑将军、兗州刺史。谧弟愔, 事列于后。

遁弟逸,字遵,有当世才。起家员外散骑侍郎,以功赐爵华男。建义初, 庄帝犹在河,逸独往谒。帝特除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及朝士滥祸,帝益 忧怖,诏逸昼夜陪侍,常寝御床前。帝曾夜中谓逸曰:“昨来举目唯见异人,赖卿 差以自。”再迁南秦州刺史,加散骑常侍,时年二十九,时方伯之少,未有先之 者。仍以路阻不行,改光州刺史。时灾俭连岁,逸以仓粟振给,而所司惧罪不敢。 逸曰:“国以人为本,人以为命,假令以此获戾,吾所甘心。”遂粟,然后申 表。右仆元罗以下,谓公储难阙,并执不许。尚书令、临淮王彧以为宜贷二万, 诏听贷二万。逸既粟之后,其老小残疾不能自存活者,又于州门造粥饲之,将死 而得济者以万数。帝闻而善之。逸为政人,尤憎豪猾,广设耳目,善恶毕闻。其 兵使下邑,皆自持粮,人或为设者,虽在暗室,终不敢,咸言杨使君有千里 ,那可欺之。在州政绩尤

正光中,随父之并州。既恬默,又好山,遂西县甕山读书。孝昌初, 津为定州刺史,愔亦随父之职。以军功除羽林监,赐爵魏昌男,不拜。及中山为杜 洛周陷,全家被囚絷。未几,洛周灭,又没葛荣。荣以女妻之,又以伪职。愔 乃托疾,密血数合,于众中吐之,仍喑不语。荣以为信然,乃止。永安初, 还洛,拜通直散骑侍郎,年十八。

景明中,宣武游于北芒,津时陪从。太尉、咸王禧谋反,帝驰华林。时直 阁中有同禧谋,皆在从限。及禧平,帝顾谓朝臣曰:“直阁半为逆党,非至忠者安 能不豫此谋。”因拜津左中郎将,迁骁骑将军,仍直阁。

顺弟津。津字罗汉,本字延祚,孝文赐改焉。少端谨,以度见称。年十一, 除侍御中散。时孝文幼冲,文明太后临朝,津曾侍左右,忽咳逆失声,遂吐血数 升,藏之衣袖。太后闻声,阅而不见,问其故,以实言,遂以敬慎见知。赐缣百 匹,迁符玺郎中。津以在禁密,不外游,至宗族姻表罕相参侯。司徒冯诞与津 少结友,而津见其贵,每恆退避,及相招命,多辞疾不往。诞以为恨,而津逾 远焉。人或谓之曰:“司徒,君之少旧,何自外也?”津曰:“为势家所厚,复何 容易!但全吾今日,亦足矣。”转振威将军,领监曹奏事令。孝文南征,以津为都 督、征南府长史。后迁长校尉,仍直阁。

仲宣玄就,幼而俊。收捕时,年九岁,牵挽兵人曰:“害诸尊,乞先就 死。”兵以刀斫断其臂,犹请死不止,遂先杀之。永熙初,赠汝太守。

永安二年,兼吏尚书。元颢内,庄帝将亲讨,以津为中军大都督,兼领 军将军。未行,颢。及颢败,津乃宿殿中,扫洒掖,遣第二逸封闭府库, 各令防守。及帝也,津迎于北芒,涕谢罪。帝之。寻以津为司空,加侍 中。尔硃荣死,使津以本官为兼尚书令、北大行台、都督、并州刺史,委以讨胡 经略。津驰至鄴,将从滏。遇尔硃兆等已克洛,相州刺史李神等议与津举 城通款,津不从。以逸既为光州刺史,兄昱时为东行台,鸠率曲,在于梁、 沛,津规东转,更为方略。乃率轻骑望于济州度河。而尔硃仲远已陷东郡,所图 不果,遂还京师。普泰元年,亦遇害于洛。太昌初,赠大将军,太傅、都督、雍州 刺史,谥曰孝穆。将葬本乡,诏大鸿胪持节监护丧事。长遁。

还朝未几,元颢侵大梁,除昱南大都督,镇荥。颢禽济王晖业,乘虚 径,城陷。昱与弟息五人在门楼上。颢至,执昱下,责曰:“卿今死甘心不?” 答曰:“分不望生,向所以不下楼,正虑兵耳。但恨八十老父无人供养,乞小弟 一命,便是死不朽也。”颢将陈庆之、胡光等伏颢帐前曰:“陛下度江三千里,无 遗镞费。昨日杀伤五百余人,求乞杨昱以快意。”景曰:“我在江东闻梁主言,初 下都,袁昂为吴郡不降,称其忠节。奈何杀昱。”于是斩昱下统帅三十七人,皆令 蜀兵刳腹取心之。

及庄帝诛尔硃荣,其从兄侃参赞帷幄。朝廷以其父津为并州刺史、北大行台, 愔随之任。有邯郸人杨宽者,求义从籓,愔请津纳之。俄而孝庄幽崩,愔时适 还都,行达邯郸,过杨宽家,为宽所执。至相州,见刺史刘诞,以愔名家盛德,甚 相哀念,付长史慕容白泽禁止焉。遣队主巩荣贵防禁送都,至安亭,愔谓荣贵曰: “仆百世忠臣,输诚魏室,家亡国破,一至于此。虽曰囚虏,复何面目见君父之雠! 得自缢于一绳,传首而去,君之惠也。”荣贵相矜,遂与俱逃。愔乃投昂兄 弟。

愔字遵彦,小名秦王。兒童时,若不能言;而风度门闾,未尝戏 。六岁学史书,十一受《诗》、《易》,好《左氏秋》。幼丧母,曾诣舅源 恭。恭与之饮,问读何书。曰:“诵《诗》”恭曰:“诵至《渭》未邪?” 愔便号泣噎。恭亦对之歔欷,遂为之罢酒。恭后谓津曰:“常谓秦王不甚察 慧,从今已后,更刮目视之。”

延昌末,起为华州刺史,与兄播前后牧本州,当世荣之。先是,受调绢度尺特 长,在事因缘,共相退,百姓苦之。津乃令依公尺度其输,尤好者赐以杯酒而 ;其所输少劣者,为受之,但无酒以示其耻。于是竞相劝厉,官调更胜。

元颢洛时,愔从父兄侃为北中郎将,镇河梁。愔适至侃,便属乘舆失守, 夜至河。侃虽奉迎车驾北度,而潜南奔。愔固谏止之,遂相与扈从达建州。除通直 散骑常侍。愔以世故未夷,志在潜退,乃谢病。与友人中直侍郎河间邢邵隐于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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