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不语,俏目不时地注视李玉琪一举一动,静听他与朱兰亭对答,颊上红晕梨涡,也一直不曾平息。
态度方面,也较初见时自然了不少,临去时,更是秋波含情,默默凝睇,一副欲语还休,依依不舍之态。
任谁见着,都会立即生出一种怜爱倾心的感觉来。
李玉琪生来就是多情种子,哪能不知姑娘的情意,虽无特别的用心,但对姑娘亦自有一番喜爱的心意。
二人去后,李玉琪呆了一呆,似在回味,半晌方将六恶所留银子,自桌上取出,悉数充作店钱酒帐。
声明连六恶所叫一席,一并计入,多余银子暂存柜上,等明儿走时,作赏于伙计的小费。
这一着,店伙计无不大喜,更将两人当财神爷一般侍候,不待吩咐,即将两马牵入吃槽,上草上料,也似对待客人一般。
苏玉玑可是一肚子不自在,依着他恨不得立刻上路,离开那狐媚的朱玉玲愈远愈好。
在他看来,玉哥哥已经看上了人家姑娘,才有意与北儒朱兰亭套近乎,心中不但暗代未谋一面的赵家姐妹不平,更暗责玉哥哥见异思迁。
对玲姑娘呢,更是深恶痛绝,认为她故意矫情,装出一付眉目含情,娇羞欲滴的样子,吸引玉哥哥的注意。
因此他恨不得当时拿出鞭子,狠狠地抽她两鞭,煞煞她那狐媚之气。
其实,他也不反省一下,想想自己的用心,跟随李玉琪的目的是为着什么,却只知责备别人,岂非好笑矣!
回到房中,苏玉玑一反常态,阴沉不语,李玉琪察觉有异,问道:“玑弟弟怎的不高兴呀?”
苏玉玑瞪眼看着他道:“我有何事,值得高兴?倒是你,刚刚结识了一位又美又娇的红粉佳人,才值得大大高兴一番呢!”
李玉琪闻言一愕,旋即敞声大笑,道:“哎呀,你敢情是吃我的醋啊,好好好,我将那姑娘让给你就是了,何必与我生气呢?”
苏玉玑知道他会错己意,但细心一想,前一句岂不正说破了自己的心意吗,这一想,脸儿陡地一红“啐”了一口道:“谢谢你的好心吧,她那股狐媚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讨厌!”
李玉琪被“啐”了一头雾水,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似有一新发现,只见他“唔”了两声,指着苏玉玑道:“哈哈,我初见玲姑娘时,就觉得她有些像你,现在一见你这付凶样儿,更像得厉害,哈,要是你着上女装,人家不说你们是亲姐妹才怪呢,不过你却是男人,与她正是朗才女貌天少生的一对,怎的说讨厌她呢!”
苏玉玑闻言,心中恍然,特地到铜镜前,细看自己脸庞,眼儿眉儿,鼻儿唇儿,果然活像一母所生,皆有几分相似之处,心道:“这真是怪事,那丫头怎会这等像我,但不知我俩谁大谁小,下次相见,倒要好好地瞧瞧!”
想着却又“啐”了一口,嗔道:“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才不要她呢,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得很,难道都要我一个个娶…”
娶字出口,自觉不好意思,一伸舌头,把下文咽回,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将脸上的冰冻,冲刷干净。
李玉琪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自古至今,有三妻四妾的人,多得很呢,我们又何必拘泥,只要大家能获得谅解同意,彼此又情同意合,我想多娶几个,是不妨事的!”
这是实话,古代重男轻女,只要有钱,能应付得来,高兴娶几个女人,就娶几个,在法在理,毫无一丝限制。
只有在夫妻的感情上,可能会形成一种障碍,常因女人过多,一人应付不来,而有争风吃醋,甚或红杏出墙等事发生。
苏玉玑自然也晓得此理,但出自李玉琪之口,听来却令他又喜又气,思量一刻,嗔道:
“好啊,敢情你真打那玲丫头的主意啊,将来见着琳姐、瑛妹,我要不狠狠地告你一状才怪呢!”
李玉琪“唉”声长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在劝你不要死心眼儿,不料却被你反咬一口,真是好人难做,好人难做!”
说罢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一到学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