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昔年戎虏犯榆关

陈家洛与姚水衣二人，在人群中随波逐liu，好容易来到一座气势宏伟的观楼之前。

楼旁临时搭建的戏台上，一名宽袖长袍、古人打扮的男子，正立在当间儿。shen旁一女扯袖而唱：“大王啊，妾不食rou，但为君。望君弃田猎，重cao2政…”

陈家洛一下记起，原来chun秋时期，此地乃是楚国疆土，樊妃为楚庄王的一名chong妾。

她常劝自命“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楚庄王选贤用能，勤政治国。而庄王独好狩猎，不问国事，樊妃多次劝戒，都当作耳边风chui。于是，樊妃不食一rou，以明己志。楚庄王为之gan动，遂弃娱从政，终成伯业。没记错的话，城东北还有一座樊妃“谏猎墓”唐张说游此，就有“楚国所以霸，樊妃有力焉。不怀沈尹禄，谁进叔敖贤”的诗句咏怀。想想是非善恶，后人自有评判。一个弱女子，尚且为国为民，难dao自己堂堂男子汉，就不应助红hua会成功吗？

且不说这边陈家洛欷嘘gan慨，却dao姚水衣看戏入了迷，不禁为樊妃的shen明大义而击节叫好，大声huan呼。她正自尽兴，忽觉有只贼手摘下了悬于腰间的钱袋。心dao不好，一翻腕儿，就要去抓，却为对方如泥鳅般地hua走。水衣急了，回tou看时，见一人正往外挤，偷儿断然便是他了，忙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穿梭于人群之中。那人偶尔往后一望，瞥见水衣jinjin相随，不由吓了一tiao，纵shen飞chu队伍，径上房ding。姚水衣哼了一声，也自跃上屋脊。两人又在房ding追赶起来，惹得大众一阵sao动。

那人shen手着实不弱，于屋ding之间腾挪纵跃。水衣轻功不佳，yan看就要跟他不上。正在焦急之际，骤闻前边偷儿惊叫一声，从屋ding上一个jin斗栽了下去。姚水衣内里诧异不已，也自跟下，但见那人正与一十五六岁的少年缠斗。少年虽然年纪不大，然其一招一式，却是沉稳矫健，章法严谨，颇有大家风范。贼人yan看不敌，突然tiaochu圈子，右手一扬，飞chu一件wu事。少年不慌不忙地弓腰闪过，shen形一挫，ba地而起，两tui于空中如风车一般，瞬时间踢chu了方位不同的七脚！其每一脚均挟雷霆之势，不离敌手要害。那贼人招架不住，连连中招。要不是少年气力不济，恐怕早已将他搁倒。

纵是如此，小贼已然东倒西歪，手中钱袋也给踢飞。他情急之下，虚晃一招，再不要钱袋，choushen便跑。那少年并不追赶，见他走得远了，才骂一声：“没chu息！”

姚水衣拾起自己的钱袋，打开一看，里边银子一两未少，总算松了口气。那少年转shenyu走，被水衣叫住，他回过tou来，水衣这才看清，原来对方是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剑眉大yan，一条辫子油黑光鉴。着一shen小灰布外褂，白绑tui，一双半旧的黑棉布鞋，朴实而又稳重。只是其眉宇之间，却藏一zhong他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忧伤。

“怎么，大姐姐的东西可有缺少？”

“没，没有…只是，多谢这位小侠chu手相救，不知小侠名号如何，小女子gan激不尽。”

那少年听她小侠长，小侠短的，怪不好意思，将脸涨得通红dao：“大姐姐过誉了，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竟自顾自地ba足远去。

虽然对方与已有恩，但他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毕竟令水衣颇不高兴。她正在那儿chu神，陡觉有人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惊怒之下，不由条件反she1地挥拳打去。谁可料知，来人力气奇大，居然将其右手牢牢nie住，动弹不得。姚水衣大急，又要举起左手，方猛然发现，原来来人正是家洛！

“陈大哥…”

“快！快跟上去！”不等姚水衣答话，陈家洛将其一把架起，施展开“轻功提纵术”向那少年走的方向趋走。姚水衣被他挽住手肘，不禁脸上飞红，羞怯万分。陈家洛轻功极佳，水衣只觉两旁的房子一逝即过，转yan已可看见那少年的背影。他行得并不甚快，来到一家上书“纪家酒庄”的店楼门口，转shen走了进去。陈家洛与水衣互望一yan，也自尾随而入。

到了堂内，见少年在一张桌边坐定，垂首默然。那张桌子还有一人，背对着大门，看不见脸面，然观其穿着打扮，却是与少年一模一样。他抬tou似乎问了那少年几句，少年答了寥寥数语后，又是低tou不语。

陈、姚二人在门口一席坐下，家洛将包裹着绸布的宝剑轻放在桌上。小二过来，他们要了几样简单的小菜，便都将目光放在那一桌上。水衣见家洛yan神古怪，正yu问个明白，忽见他缓缓chouchu笼中两支竹筷，抬手一扬，向与少年同座的男子疾she1而去！

水衣没料到陈家洛会突然发难，茫然无措间，却见那名男子tou也不回地接住了筷子，手腕一转，两支竹筷像是长了yan睛似的，径直朝水衣、家洛他们分toushe1来。向陈家洛的那支来得急，但闻嗖的一声，钻入他的右手袖中。陈家洛一折其腕，便在姚水衣面前将飞来的另一支筷子夹住。这一串动作，其实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那人手法奇绝，劲力极大，要不是陈家洛的话，水衣自认绝无可能躲开。

那男子哈哈大笑，转shen赞dao：“几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