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它的四周,不断地在马的左右前后仔细端详,有时点头,又有时摇头。
朝霞爬上出头,一片绚丽照射大地,躺在草地上的漆玉燕,忽然微微吁了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眸,她看了看周围,知道这是一个新的环境,自己的坐马,静立在不远之处,这时,正有一位素不相识的黄面带病的老人,向她缓步行来,她想站起身子,感觉着周身疲备无力,这个念头仅仅在脑中闪了一闪,身子还是半点儿未动,老人已经到了面前。
黄面老人行至近前,向她脸上又看了一看,尚未说话,她使提着气力抢先向老人道:
“老人家,是你带我到此地来的么?”
老人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问道:
“那个姓谷的被你打跑了么?”
老人又摇了摇了头,她疑惑的看着老人。
这时,见黄面老人身形微伏。右手轻轻按住她的头心。
她突觉从老人手掌之中,发出一股祥和柔软的热力,徐徐贯注头心,逐渐达于四梢运布全身,使周身上下舒泰无比。漆玉燕年纪虽轻,但家学渊源,见闻极广,甫一接触,便知如非绝世高手,功力绝难臻此,便即微闭双目,调匀呼吸,放松周身穴道,俟这股热力在自己全身绕行三匝,已是满身大汗。此时,黄面老人已将右掌收回,身形站直,漆玉燕亦觉精力恢复疲劳尽除,便一跃耐起,笑着对老人礼了一礼,道:
“老人家,谢谢您啦!”
黄面老人,仍然并未答话,仅仅的在他带着病容的脸上,现出一丝丝的愉快之色。
漆王燕接着又道:
“老人家,你尊姓呀?”
黄面老人这时才第一次开口说话,道:
“江湖险诈处处陷阱,怎能单让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闯荡!”
声沉韵圆,像告诫又像劝导,漆玉燕心想这位老人家,虽然不苟言笑,但说话当中饱含情感。
忽声黄面老人又道:
“你家住什么地方?你父亲是谁?”
漆玉燕便开口道:
“我家位彭城东的红花埠,我爹爹名叫漆东阜。”
漆玉燕满以为自己的爹爹漆东皋,以“八步凌霄”在江湖上的声望,一经道出,面前这位老人,定然会异常熟悉,涟知黄面老人,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少年人的心理,总都认为自己的父母,是世间所最了不起的,这时,漆玉燕见黄面老人,对自己的爹爹,并未多加赞扬,心中便稍微感觉着不大自然,如在别的地方,必定又要使刁淘气,但今天在这位救命老人身前,她是玲珑透顶,自知不能调皮,仅跟着追上一句,道:
“老人家,你认识我爹爹么?”
黄面老人又点了点头,道:
“老夫曾经听过这过名字。”
黄面老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漆玉燕耳中听来,无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于是,便一呶小嘴,徐徐低下了头。
黄面老人是何等样人,对着小姑娘的幼稚心理,岂有不知,不过此老性情如此,一生不会在嘴皮子上奉承或讨好于人,见此情形,在心中暗暗一笑,乃像如未睹的问道:
“你到此地是你父亲要你来的么?”
漆玉燕微摇螓首,道:
“不是!”黄面老人又道:
“你来此地有什么事么?”
漆王燕仍低着头回答,道:
“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