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湘已经有事去华山,你找寻他的事,老夫遇着机缘,可代你转告。”
她突然由沉思当中惊醒。复听黄面老人随着又道:
“近年余以来,江湖动荡宵小横行,依你的武功根底,固可勉强应付,不过少年,男女单身独行,仍须随处随地倍加留神,始能避免吃亏。况且,彭城距此地已远,少年人更应多本古训: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不知你的父母是否知道,你现时是在此地?”
漆王燕只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俏姑娘,由于生性聪慧好动,武功亦极是不弱,又得经年在外磨练,黄面老人,是一位前辈侠隐,言语之间,固多教训之词,但是词诚意恳,毫无半点虚假,无形中则从内心之中,发出了一种亲切之感,诚于中,便形于外,在她听完老人说话之后,使诫敬的道:“老人家,谢谢您的教训,晚辈听您的话,这就回去。”
黄面老人似是极为高兴,微微领首道:
“好孩子,你不嫌老夫今天说多了么?老夫向来最厌恶的,是与人说教。”
漆玉燕童心未退,习性又起,随着咯咯一笑,道:
“老人家,晚辈还没有听够呢,那敢厌烦。”
但,她心目之中,仍尽不忘吴湘,折转话题,问道:
“老人家,你认识吴哥么?”
黄面老人听漆玉燕问到这里,便略作沉思,道:
“这个?”
随着,肯定的道
“老夫与他并不相认,可是他和老夫有极深渊源,不论如何。你找寻他的信儿,老夫绝可为你带到。”
漆玉燕脸儿又复一红,眼窜微垂,低声说道:
“那么,就烦请老人家转告吴哥,请他千万不要忘记那约会的日子”
黄面老人微微摇头,心中叹道:情之一字,实是微妙难解,世间的悲欢离合,都是由放情在主宰,有人为情而生,亦有人为情而死,青年人更不知为情占多少时光…他心中虽如此想,日里仍漫应着,道:
“好罢!”
随着,又补充了一句,道:
“孩子!你也该走啦。”
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慈爱和怜惜。
漆玉燕深深向着黄面老人礼了一礼。甫行转身,复又回头问道:
“老人家,请你将尊姓大名告诉我好么?晚辈再次见面,亦方便称呼,免失礼节?”
黄命老人左手微摆,道:
“这样称呼就好,以后见了吴哥你自会知道。”
漆玉燕方欲举步,忽听在身后的不远之处,传来一声沉冷的而毫无情感的声音,道:
“不必走啦!现在即可叫你知道。
漆玉燕悚然一惊,在电光石火之间,心中想到发话之人,绝非黄面老人无疑。遥然回头,不由脸色大变,见在右后方三丈远近之处的一片黄草背后,赫然站着青雕谷横。
再看黄面老人,面色平静如前,对身后的谷横,看都未看,理亦未理,仍然面对自己,左手复又一挥,道:
“去罢,这里已经与你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