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道:“那就是你几乎送命的根由,这黑玄蜒液只溶于酒中,穿肠毒药,你竟当作琼瑶玉浆,饮鸩止渴,真不知死活!”
祁湘睐着眼睛道:“老爷子,我憋了五、六天,实在是忍不住,那黑酒虽然有点怪味道,我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起初一两天还不怎么样,快到临潼时可实在吃不消了,全身都像是有根针在刺着似的…”
方天侠“哼”了一声道:“再过一天,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林淇骇然道:“这黑玄蜒液为甚么会如此厉害?”
方天侠道:“黑玄蜒液取自一种黑蜒身上的粘液,为天下至毒之一,只有千载蜈蚣的项珠可解那就是我的碧蜈珠,而且也得要中毒不深,否则依然无效…”
祁湘不解道:“他要杀我易如反掌,为甚么要下毒害我呢?”
方天侠想了一下道:“他下的毒量是根据你的体力而定的,这点毒量刚好可以支持你走到此地,再加上说十句话的气力,幸好你还没有说到第十句话前就遇到了我,否则纵有碧蜈珠也救不了你了…他这种做法就是防止你多说话!”
祁湘想了一下,才骇然道:“对了,对了,他已经跟我说过,叫我少讲废话,别跟不相干的人多说话,所以谢幼风问我时我没有多说,否则就恐怕见不到林公子了…”
大家都陷入一阵默然,半晌之后,林淇才抬头道:“这家伙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怪人,看来我是非去会他一会不可了!”
方天侠想了一下道:“相公其实不去的话,那些人也不会遭害!”
林淇不禁一怔!方天侠好似察觉了自己失言,连忙掩饰道:“老朽不过是猜测之言,那人若是要杀他们早就该下手了,不必等到相公前去,既留之于前,定不会杀之于后…”
林淇对这一点似乎并不同意,方天侠仍又回头问祁湘道:“你认为我的观点如何?”
祁湘点点头道:“老爷子猜得不错,我师父他们在那儿倒没有性命之忧,那怪人除了不给自由与行动之外,其他方面都很优待,伤者治伤,饥者馁食,甚至于还询求我们的口味,想吃甚么给甚么,应有尽有,为了十几个人的伙食,很够他忙的!”
方心如奇道:“这个人也怪,他这样做究竟有甚么用意呢?”
祁湘笑道:“这还不简单,人们饲养牲畜的目的不外乎三种,鸡豕取其肉,牛马用其力,鸟雀娱己情,他要吃人肉,犯不着费这么大的事,养来玩也不合理,大概是为着想利用那些人力吧…”
林淇叹了一声道:“这又是一个自大狂者…”
方天侠笑笑道:“这也是人情之常,一个人的领袖欲望是与生俱来的,谁都想君临天下,高居于万人之上,孔夫子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句话还不够透彻,应该改为‘人之患在好为人君’尤其是练武功的人…”
方心如摇头道:“爹!您也会武功,怎么不想出人头地呢?”
方天侠不禁一怔!良久才叹道:“我也是个人,要说我绝对不生此念,那是骗人骗己的话,只是我自知能力有限,够不上那种资格,只得退而求其次,守住自己的本分,不去为人所役,所以我才严格地限制自己,不与江湖人打交道,以免牵入武林纠纷…”
林淇叹了一声道:“老先生洁身自忧之道,实在大有见地…”
方心如却又问道:“林相公,你是否也为着想成为天下第一人,才介入江湖纠纷呢?”
林淇被她问得一怔!半晌才道:“姑娘,你可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