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这时等得是如何的焦急!根据目前的情形看,三五日内恐怕还不能下山,希望她们
能等得不耐烦时,迳自转回终南山去。
就在这时,半岭凹处的“恩平山庄”上,突然响起一阵叮当有序的“云板’声响,在夜
幕初垂的深山里听来,清脆悦耳,群峰齐鸣。
黄剑云一定心神,急忙仰首去看太空,发觉已经定更了。于是,再不迟疑,展开轻功,
飞扑而下,快如搏兔苍鹰,沿着斜下岭脊,直向庄门前绕去。
飞驰中,清脆悦耳的云板声响,戛然停止了。
黄剑云转首再看“恩平山庄”两边的十数跨院中的灯光,大部已熄,只有内宅和庄门,
依然灯光如昼。
绕至庄门前的宽道上,立即放缓身势,继而大步走去。
前进中,凝目一看“恩平山庄”可以称得上富丽堂皇,由庄门到内院,斜斜而上,由
黄剑云前进的庄道上,举目前看,宅内的琼楼丽阁及精舍,均可一目了然。反过来说,由内
宅深处的楼阁上向下看,半岭以下的山势和景色,当然也可以游目全览。
细看庄门,巨石高阶,近丈高的黑漆大门上各有一个海碗大的金兽锾,两尊青石巨狮,
分列门外两边,愈增庄门的磅礴气势。庄门下的两条长凳上,分别坐着四名青色劲装庄汉,
在四盏斗大的防风纱灯下,似在轻声交谈。
庄门上建有一座朱红漆门金色琉瓦的阁楼,而最令黄剑云注意的是阁楼上的那方金漆巨
匾,上面横书六个大字“黄府·恩平山庄”
“黄府”两字,朱红色“恩平山庄”四字在下,碧绿色,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十分
醒目。
黄剑云觉得奇怪,不知别的山庄是否有匾额,上面是否也有“黄府”两字。
上次去“华寿山庄”因为伪装“阴司秀才”心情恍惚,一心想着模仿“阴司秀才”的
形态和八字步,加之庄汉的提前招呼,令他无法全神贯注。
心念未完,灯光照面,不觉已到了庄门前,但他仍贪恋的看了一眼高悬阁楼上的那方巨
型横匾。
但,就在他抬头上看之际,庄门的高阶上,突然有人沉声问:“喂,你一路走来,东瞧
西看,手里既没有拜帖,也没有请柬,须知这里不是随便瞧瞧的大观园!”
黄剑云一听,顿时大怒,举目一看,高阶上已傲然立着一个青色劲衣,神色轻蔑的年轻
庄汉!
看了庄汉的傲慢神态,黄剑云对“穿云剑”任仕昌又增了一层恶劣印象。他并不是因为
年青庄汉冒犯了他这位小主人,而是“穿云剑”没有管好这些庄汉,因而沉声问:“你们对
远道而来的访客,一向都是如此对待吗?”
年青庄汉似乎不怕得罪客人,居然冷冷一笑,反而轻蔑的问:“你说该如何对待?”
黄剑云毫不客气的指着阶下,怒容沉声说:“应该迎至阶下,抱拳躬身,请问过宾客来
意和访谁,或进内通报,或由负责守门的长者答复…”
岂知,话未说完,年青庄汉已冷冷一笑,说:“我就是守门的头儿,有话你就对我说罢!”
黄剑云一听,愈加怒不可抑,守门的负责人,应该是年资最深,阅历最丰的老仆,昏庸
的“穿云剑”怎会派一个年轻小伙子,尚敢如此大胆的顶撞客人?
心念未毕,门内一个中年庄汉,以提醒的口吻,警告说:“黄竹,恐怕是少爷的朋友哟?”
高阶上的年青庄汉黄竹一听,立即回头不耐烦的说:“少爷的朋友我没有不认识的!”
黄剑云一听“少爷”断定指的是“穿云剑”任仕昌的儿子,因而怒声问:“难道你们少
爷就没教导你如何接待来访的客人吗?”
年青庄汉黄竹,想是见黄剑云一味以责备的口吻斥问,因而生了气,是以,愈加轻蔑的
摇着头,说:“我家少爷没有教导过!”
黄剑云一听,真是火冒三丈,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手届一指的“太华黄府”属下的庄
汉,居然如此不懂礼貌,大胆慢待客人,这若是传扬出去,将来他黄剑云还如何立足武林,
继承祖父的宏志?心念间,早已挥动着右手,催促说:“快去叫你们庄主出来!”
年青庄汉黄竹一听“叫”而不说“请”顿时大怒,不由傲然怒声说:“你也配!”
话声甫落,门下的其余庄汉,突然惊得立起来,同时高声,说:“少爷来了!”
黄剑云举目一看,只见一个身佩宝剑的华服少年,急步匆匆的走出来。
华服青年,生得白净面皮,两道浓眉,和一双有神的圆眼,挺胸大步,左手抚剑,一脸
的傲气,神气十足,想必是“穿云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