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一阵之后，老太婆开：“姑娘，醒醒吧，天快亮了。”

由她睡吧，老太婆背着姑娘又往前走了，她避开农家，免得碍。

只是，在白天一看，姑娘那苍白的脸，那虚弱的，让老太婆心里难受，跟针扎刀剜似的。姑娘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跟她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没听见姑娘答应，想必是睡得太沉了、太香了。

那个睡字说得好轻好轻。

老太婆闪退树林里，解开绑在上的布条，放下了姑娘，然后把姑娘抱在怀里，就这么折腾，姑娘她竟没醒，更是连动也没动一动。

“在哪儿呀，妈。”姑娘混问了一句，：“我好瞌睡…”

晌午不到，磁县已然在望，老太婆皱着眉，远远的站在一片树林前，望着磁县城直皱眉。

老太婆四下指了指，然后说：“别睡了，姑娘，忍忍，等咱们找个舒适地方您再好好儿歇息，您记住，待会儿要是碰上人，让我来说话，您别开，咱们这样碍不得…”

一番话说完，姑娘又没有了反应，敢情又睡着了。

是睡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异样，睡得很甜很安详，那两排长长的睫合得不不松，呼也很均匀，是睡，不是别的，这，老太婆看得来。

风显得小了些，可是苍空仍是昏暗暗一片，那块天也似显得很低，像就在上，伸手一模就能摸着似的。

没奈何，她也不忍再叫醒地，姑娘是吃她的长大的，自小就跟她在一块，她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吃穿换洗，哪一样不是她一手照顾，跟她自己的孩有什么两样，这么一个可怜的孩，这么瞌睡，她怎么忍心再叫她。

老太婆叹了气：“这孩…”

就是再瞌睡、再累，睡这么半夜也该够了，绝不会不醒，更不会醒了说两句话又睡着了。

“您瞧，那不是么？”

摸摸姑娘的香额，没什么，再把姑娘的脱脉，脉息均匀，也没什么。

一的农家，一间间的瓦房，或茅草房，疏疏落落地映帘，炊烟刚冒起就被风散了，得一影儿也没有了。

姑娘混的：“没有啊，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是瞌睡…”

一天让她娘儿三个团圆吧…”

“县城，嗯…”只这么一句，看姑娘又要睡着。＿老太婆双眉一扬，伸右掌抵在姑娘的心窝上，姑娘躯微微一震

老太婆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好不容易的叫醒了姑娘，所谓醒，那也只是姑娘有了反应，有了动静，却似是没睁，老太婆已经知了，她忙：“姑娘，您怎么了，哪儿不合适么？”

看见了人家，老太婆缓下法停了步，她这么个老太婆，背着个年轻大姑娘，让人家看见要多碍有多碍，别人不知她清楚，她这位姑娘走路走不了多远，因为她十年来活动的范围只有那么一块地儿，本没走过远路，这世界是什么样，也只能靠她十年前的记忆，无论如何得给她找个代步，最好是雇辆车，可是这一带不是城镇，哪儿雇车去，要雇车，说近，那也得到前面的磁县城。

东方透亮儿，轻微的鱼肚一片，天快亮了。

夜渐退，远山近树也隐隐约约瞧得见了。

老太婆忙：“姑娘，姑娘，别睡了，您睁睁，咱们要县城了。”

没听见姑娘答话，老太婆叫了她两声，没反应，敢情又睡着了。

老太婆又叫两声，才听见背后嗯了一声，还满着睡意，老太婆忙：“姑娘，醒醒吧，天亮了，您瞧，那不是人家么？”

看来她是知姑娘的事儿，她为什么不肯告诉姑娘，这不让人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儿？

磁县来往的人多，又杂，她也不能就这么背着姑娘城，好歹得叫醒姑娘老少俩走去，走不远可以挽着她。

一念及此，老太婆又叫了姑娘，叫了几声，才把姑娘叫醒，老太婆忙：“姑娘，咱们已到了河北磁县了，您瞧，那就是磁县县城，那城墙多，人有多少，咱们这样城碍，您下来走吧，我挽着您。”

老太婆又叫了好几声，没能再叫醒姑娘，她不是糊涂人，立即觉得情形不对。